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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与迎亲队伍在路上候着,却迟迟不见新娘归来,待得派人去寻找的时候,寻到的却只有新娘的嫁衣被搁置在树丛中,人早已没了踪影。
“哦,那有劳妹妹了。”
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可新娘子还未找到,媒婆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
“新娘子跑了,找,给我赶紧将人找回来。”媒婆急得大喊大叫,轿夫与杂役们全数放下手中的物事寻找落跑的新娘,这新娘居然好似凭空消失一般竟是了无踪迹。
“放心,大哥办事,你放心。”
将手中的凤冠亲手为沈竹茹戴在头上,屋里只有两人,望着镜中美目盼兮的新娘子,花映月羡慕的开口。
媒婆望了眼众人,蹲下了身子,查看了下浑身湿透的这命大的姑娘,仔细瞅了瞅后,长得虽然不算倾国倾城,倒也看得过去,摸了摸被扯烂部分的红衣,明显是新嫁娘的衣衫,做工质地皆是上品,这么一个出嫁的姑娘被江水冲下来还能活命,也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
“你说什么……”
“媒婆,这样不好吧。你这话说得乍然听下来挺有道理的,可仔细想想,也有些牵强。另外这姑娘既然是一身嫁衣的装扮,也可能是别家将要进门的媳妇,咱们这帮将她抬入慕家,万一她真正的夫家寻来,咱们也讨不了好处去,这事,不能做。”
沈竹茹只觉得心口好疼,哪怕她寄人篱下,也是极尽本分,可为何会得到这种结果,越想沈竹茹越是愤怒,喉头一甜愤怒的火焰焚烧着胸口,疼的她无法呼吸,一张一合的嘴巴溢出一道鲜血,沈竹茹带着不甘,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床榻上,一身红衣,是那般的讽刺。
“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秦家有你的画像。姐姐你单纯,若是没有把握,我岂能这般做。之所以大费周章,只是不想姐姐闹腾,让秦家人发现不对劲,早在秦家讨要画像时,母亲就已经将你我画像调换。”
“姐姐,妹妹身着嫁衣可好看?”花映月起了身,转个圈展示给沈竹茹看。
“我看你就是没胆而已。”
“死了。从窗户将尸体放入江水中冲走,别弄出动静来。”
“大家伙应该也知道慕家对于这门亲事的看中,慕老太君还是本县的县主,咱们吃罪不起。这新娘子跑了的事情,断不可说出去。如今就算想要临时找个符合要求的姑娘已经很难,我看这姑娘既然在这个当口上被咱们救起,说明她命不该绝,也是天意所为,让她成为顶替新娘子的最佳人选。大伙眼睛都是雪亮的,想必也看出,这姑娘身上装扮亦是新娘的装扮,就连身形也跟咱们这位新娘子相差无二,这说明了什么,想必大家心里头都有数对吗?按着我的意思,直接给她换了衣裳,送上花轿,抬进慕家,大伙没意见吧。”媒婆说着环顾了众人一眼。
“妹妹,死了?”花伯安敲门进来,手中多了一条绳子。
“这是妹妹应该做的。”
“姐姐,真是对不起了。虽然你说要让我与你平起平坐伺候姐夫,只是,据我所知,姐夫是个高傲的人,娶你是因为有婚约在身,花家的身份,根本无法与秦家匹配。虽然你说的好听,可注定我不可能如愿。既然姐姐都有成人之美了,何不现在便成全我。”
“映月,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待我的好,我都记在心底,只等着嫁过去后,待得夫君过了九月的殿试之后,我便与夫君说道说道,让你也一并过来伺候,不为妾,与我同为妻,平起平坐。就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李二这话在理,不能因为咱们护送的新娘跑了,就随便找个人顶替,要不得。”
“媒婆,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办。”张三一把扯住李二的袖子阻止他再废话,赶忙催促大伙帮忙将人抬到轿子,让媒婆与丫鬟给人换衣服,继续抬着花轿,在申时之前赶到慕家。
“姐姐,你真是有福了。姐夫生得丰神俊朗,又是南阳秦氏一族嫡次子,南阳府第一才子,如今已经连中二元,若是连今年九月的殿试也过了,那可就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姐姐说不得还会因此得个诰命夫人的身份,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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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映月含笑着将莲子汤吃下,还不忘夸张几句。
安德县的百姓们都不由津津乐道,这花家此番做派甚是铺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女,却哪想到这不过是寄宿在此的沈家孤女在此日出嫁而已。
“这嫁衣真是好看。”
花映月摸着手中与沈竹茹同款的新嫁衣,笑的痴迷,褪下自己的外衣,将那艳红的嫁衣穿在自己的身上,洗干净了脸上的药汁,恢复一张白璧无瑕的芙蓉脸,对着镜子勾起一抹骄傲的笑容。
对此,安德县中风评褒贬不一,坐看热闹。
哗哗哗的水声从窗外传来,带走了沈竹茹浮载浮沉的身体漂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