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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这一声语瑶小姐，瞬间让程语瑶变了脸色：“贱婢！谁准你直呼本小姐闺名的？！”

其实换做平日里，程语瑶或许还不会有如此火大的火气，偏偏这会儿身旁多了个让她吃了好大一个暗亏的程语嫣，再加上丁香不仅率先给程语嫣行礼不说，还请安问了好。两厢一比较，差距不小，这心里原本就憋着的怨气，可不就一下子爆发了。

丁香不管怎么说，也是程张氏身边的得力丫头，向来脑子活络的三姨娘敏锐地抓住了这一信息，越发确定这是程张氏打算反击对付她的信号。

“恩。”程张氏微微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三姨娘。

所以这些年三姨娘再怎么嚣张，也只能暗箱操作，甚至乘着程张氏跟程庆业闹别扭之际夺了程府的管家权，也不敢对程张氏打压得太厉害。最多也就是拿捏一下懵懂无知怯弱可欺的程语嫣，反水自家亲娘。一切只因为她现在还差个最重要的护身符，那便是儿子。只有手上多了个儿子，她才能母以子贵，成功从妾晋级为平妻。只有晋级到了平妻，一切才能真正的尽数掌握在手里。

李君苒发现她现在的身份真的很不错，傻傻呆呆的，很是方便看戏。

“姐姐一心吃斋念佛，妹妹可不敢打扰姐姐清修。”

程语瑶再怎么不甘心，这时候也只能乖乖地跟在她那嫡姐的后面，给程张氏行礼请安：“给母亲请安。”

所以，程庆业这位程府当家人，深情不过是伪装的表皮，花心萝卜才是其本质。

什么叫秒杀？李君苒忍不住为程张氏竖起了大拇指。之前稍稍整理了一下从七柳那里继承的残存记忆还有从白芷那里探听到了消息，程府当家人程庆业，其实对于自己无后这事，还是蛮着急的。所以虽说三姨娘是他的真爱，一个月里头一大半的时间也是歇在三姨娘的宜兰苑，可初一十五月圆之夜还是得回主院上房点个卯。剩下的日子，不是在这个姨娘那里，就是在那个通房丫头屋里，即便偶尔歇在书房，身旁也不乏红袖添香之人。

程语嫣淡淡一笑，抬起脚直接走进了屋子。程语瑶甩开了三姨娘紧抓着自己的手，恨恨地瞪了丁香一眼，不怎么甘心地跟在了程语嫣的后头，也进了屋子。一直低着头躲在白芷身后的李君苒眨了眨眼，因为有七柳残存的一些记忆，再结合穿越前宅在家里看了不少没什么营养的小说，倒是有些看明白其中的沟沟渠渠了。

这一点程语瑶再怎么不满，哭闹撒娇都没用。除非程庆业愿意为了他的真爱，跟整个天启朝的仕族相抗衡。显然，对于从小接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洗脑的程庆业而言，是不可能违背祖宗教导，一意孤行的。三姨娘自然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李君苒本不过是个三等的小丫头，是没资格跟在程语嫣后头进上房的。不过这会儿正值夏至，天已经渐渐炎热起来。所以上房四面槅扇齐齐打开，正好方便站在门廊上的李君苒正大光明地看戏。

上房的主厅很大，坐北的正墙上高悬着一块牌匾，据说还是当今书法大家的墨宝，很是珍贵。牌匾下挂着一幅巨幅的福禄寿图，左右各贴着对联。下头摆放着一张光亮暹粒的紫檀木案台，两张同质地的扶手大圈椅。左右两侧整齐地各摆放着五张略小些的矮背宽椅，每两把椅子之间就隔着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如意雕花方茶几。地上是打磨得光亮照人的大理石地板。

“二小姐！”三姨娘一把抓住了程语瑶想要动粗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丁香姑娘并未做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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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张氏眯着眼，不禁想起前两日女儿打发了身边伺候的丫鬟，与她说的那些话。她的性子就是太刚直了一些，最是见不得三姨娘这样动不动就泪眼婆婆的做派，明处示弱暗处使坏，即便有了误会也不屑解释，这才让三姨娘这只狐狸精趁虚而入。还是女儿说的对，在自家夫君跟前示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倘若因此让个上不到台面的小妾骑在自己的头上，耀武扬威，这才是真的丢人现眼。

程语瑶虽说是庶女，鉴于程府目前就两位小姐，而程语瑶的亲娘，把持程府管家之权多年的三姨娘又深得程庆业的宠爱，丁香称呼程语瑶一声二小姐也未尝不可。偏偏，丁香选择了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