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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在……你这个愿望只怕很难实现了。”

屋子里很安静，隐隐地从院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过了许久，白芷才幽幽地说了一句：“睡吧。”

第二天，农历九月初九，是重阳节登高望远尚菊花的日子，也是白鹿书院正式开课的日子。一大早，李君苒便拎着装着笔墨纸砚以及书籍的小书箱，跟在程语嫣的后面，给程张氏请过安后，便坐上马车，来到了白鹿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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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也不知道。”白芷两手一摊，表示她也无能为力。这些日子在一旁冷眼旁观下来，虽然不是很明白眼前这个呆丫头为何会入了自家大小姐的眼，使得自家大小姐诸多照顾。因为这份照顾，让眼前这个叫七柳的呆丫头活了下来。现在也是因为这份照顾，让这个呆丫头想要脱奴籍难度不小。所谓卖身为奴容易，脱奴籍恢复自由难。除了有赎身银子外，关键还得有拿着卖身契的主人的恩典，愿意放手。要不然……再怎么闹也是没用的。

“恩？”

虽说家丑不外扬，李家四房上上下下什么德行。李君苒真心不愿意在程语嫣跟前乱嚼舌根。之所以如此坦白，也是因为这种事只要回头派个亲信稍稍打听一下便能知道了，与其有所隐瞒或者企图撒谎欺骗得罪人，还不如主动交代了顺便再加深一下那个呆傻的印象。

白芷许是瞧出李君苒没将徐大夫太当回事的心情，没好气地又戳了一下李君苒的额头：“徐大夫可是杏林圣手！你好好跟着徐大夫学医术。回头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拿回你那张当初签订的卖身契。”

“好你个白芷，现在是越发恃宠而骄了。”若说程语嫣对李君苒带着明显的目的性，那么对于白芷这个前一世的忠仆，则更多了几分信任。

“奴婢少睡几个时辰也没事，小姐若是不忍心，就赏奴婢个恩典，让奴婢今儿能偷个懒呗。”白芷笑嘻嘻地开口道。

“那你岂不是也是一晚上没睡好？”程语嫣对此并未怀疑。

“七柳，你也知道，我是家生子，生来就是程府的丫鬟。现在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将来等大小姐笈礼后，就是要随着大小姐陪嫁进夫家的陪嫁丫鬟。也许会像二姨娘那般。成为未来姑爷的姨娘。若是运气好些，嫁给管事，也不过成为管事嬷嬷。依旧是那伺候人低人一等的奴婢。可是七柳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爹娘跟哥哥。在外头等着盼着你。有时候我还真的很羡慕你，虽然烧坏了脑子，可到底还有恢复自由之身的一天。十年，只要坚持十年！”

李君苒也没再墨迹，脱去外衣后。刺溜一下就钻进了被窝里。

“可惜，你今儿是偷懒不成了。对了，师父前几日布置下的课业，你可曾完成了？”

“上次回家。家里……还好吗？”

“小七？”程语嫣抬眼看了看还在打瞌睡的李君苒，笑了。也并非程语嫣看不起人，就冲着李君苒那呆呆傻傻的模样，正常思维下只怕都不会将鸡蛋放在她这个呆丫头的篮子里吧。

“白芷姐姐……那，那我怎么办？”

“所以不管是夫人，还是大小姐，即便将来十年期限到了，都不可能放你出府的。”

李君苒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白芷为何突然这么问她。虽说前两天她回到程府后，在后花园那儿脑袋再次开了花，可恢复意识拜徐大夫为师后的第二天。她便将回到李家屯发生的事，包括自己如何受的伤，还有她家从李家四房一脉除名，统统告诉了程语嫣。记得当时白芷也是在场的。

“不行的，小姐。”白芷连连摆着手，“奴婢天资有限。现在光是记那些个中草药名字，奴婢就记得头都大了。小姐，您不如让七柳这丫头多学一点儿？”

李君苒忍不住抱紧了怀中的软枕，虽然依旧是那张缺乏创意的呆滞小脸，可内心多少已经起了波澜。

白芷也知道今天她得忙一整天，估计是挤不出什么时间来偷懒了，对于程语嫣的问题，白芷自然也是不敢有所隐瞒的。

李君苒虽说这会儿确实在打瞌睡，而且睡得迷迷糊糊的。可意识却很是清醒，程语嫣跟白芷所说的话，自然全听到了。对此，李君苒也不晓得该庆幸自己之前塑造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好呢，还是庆幸程府大小姐太过于自信，没将她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轻敌，对于她而言都是件好事。(未完待续。)

程语嫣抬眼望了一眼没什么精神的李君苒，隐隐地觉着这两天总在自己眼前晃的呆丫头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可是现在，白芷明明知道她家现在大致什么情况，为何还要突然这么问？

“白芷，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束。能跟在那糟老头身边，多学一点总归对你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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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起身吹灭了蜡烛后，借着窗外的月光也爬上了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