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这两年,谁都圣母啊?难道要“你伤害了我,我还一笑而过,还要祝福你跟小三白头偕老?”
董小葵想到过去,紧紧抿着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可鼻子塞着,又觉得呼吸不畅。一下子张嘴大口大口地喘气,林荫道上的空气还微凉,惹得董小葵的喉咙直发痒,她在旁边的花圃旁咳嗽了好一阵子。
“难道你不清楚?”李莫愁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语气还是冷冷的。
这惨剧是董小葵亲眼目睹的,据说发生后,二号楼的女生纷纷搬走。后来,听说那女的是为情所困,貌似是男朋友说爱上了别人,所以威胁男朋友就坐在窗口上,结果不慎掉下去了。再后来,听说在校园内跑车的那位仁兄退学了。年前,董小葵去旁听文文学系古文教授讲《诗经》时,还听得旁边有小道消息传,说前段时间,见着那位跑车的仁兄,已经断胳膊和断腿了。
董小葵打定主意隐瞒到底,很讽刺地轻笑了一声,说:“陈佳川先生,好像一直玩游戏的人是你吧?六年,你都可以一句话就抹去,这可是游戏高手。”
其实,董小葵也算是q大金融系的一株奇葩,极富个性,虽然不是惊艳类型,但面目清秀,有种纯净的气质。而陈佳川是计算机系出名的才子,能言善道,长得还算周正,也是惹碎了不少芳心的。
往食堂去的路面是大理石铺就的,人行道上全是小石子,凹凸不平,颇有诗意。两旁的梧桐树吐了浓荫,遮挡住强烈的日光,以前跟陈佳川一起走,董小葵最喜欢拖了凉鞋,光脚踩在上面,小石子在脚心硌得疼,却又有另一种奇异的幸福。
她一说完,转身往她的住所去。董小葵这才吐出一口气,往食堂走去。
董小葵眉头一蹙,咳嗽几声后,才像是没有听懂地问:“你说什么?”
她迅速将一天的事情做了个大致安排。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笑容,说:“小葵,你是最棒的,一定要加油,弟弟和妈妈还等着你。”
她昨晚说用密聊对陈佳川说的话,也是起了坏心,想一石二鸟。那样说,一方面可以逼陈佳川答应条件,赚钱的同时,让此岸彼岸那无良女人开的赌局能大杀三方,另一方面,就是想让陈佳川忧心忡忡。
陈佳川显出十分颓唐的神色,一脸的尴尬,接下来有些像是自语地说:“算了,没什么。我早该知道,你对网游没什么兴趣的。”
董小葵抿了抿唇,一脸无辜的表情,有些怯生生地说:“李老师,我知道。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从喉咙间穿过,带来凉薄的刺痛,又是一阵咳嗽,赶忙俯身下去呕吐……
通常,大家都是看着才子佳人一起散步在这小路上。可今天,任谁都看得出气场不对。女的面目清冷,神情里有着深浓的讽刺,一言不发地瞧着男的。男的衣冠楚楚,神色不安,颇为尴尬。
现在正是吃午饭时刻,周围人来人往,都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本来,由于生病,董小葵整个人都在飘,跟踩棉花似的。但是一看到陈佳川,倒像是感冒都退散了。
闹铃怎么没有响?她拉了一件墨绿色的衬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想。
暗想:这副鬼样子走出去,要是给别人瞧见了,那些人还不将她添油加醋渲染塑造为一代弃妇啊。
两年前的事,董小葵当然清楚。莫说是董小葵,就是京城地区的高校怕都是清楚q大发生的这件事。因为当时闹得很大。而这件事就发生在q大畅园临马路的那栋宿舍楼下。
“董小葵,你怎么没去上课?”突然,有妇人的声音响起,语气冷冷的,十分严肃。不用说,在全畅园,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非管畅园的生活老师李莫愁莫属。
李莫愁瞧了瞧她,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语气还是冷冷的:“去看病吧。女孩子还是脚踏实地一些才能幸福,浮华没什么好处,爱慕虚荣最要不得。”
她站在畅园的花坛前闭上眼,任由日光兜头打下来。整个畅园无比安静。
董小葵一下子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脸严肃的李莫愁负手站在花圃前,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眼神活脱脱像是盯着耗子的老猫特有的。
刚走到门口,还没有关上雕花的大铁门,就听见李莫愁在喊:“董小葵,你等一下。”
董小葵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二号楼,一个穿红毛衣的女生从二楼跳下去。说实话,畅园的二楼跳下去,大凡有点技巧的人,最多就扭伤胳膊和腿,那个女生显然并不想死。可是悲剧的是,她跳下去的同时,一辆车疾驰而过,直接将她压得血肉横飞,连脑袋都破碎。
陈佳川一下拽住她的胳膊,低声问:“你到底有没有玩游戏?”
原来秋后算账,董小葵点点头,说:“我去给人做家教,路上堵车了,所以回来晚了一点。”
董小葵一边说,一边从他身边绕过去。
穿戴完毕,她拉开窗帘,外面果然是日光灿烂,京城难得的蓝天。她深吸一口气,盘算着去外面吃点清粥小菜,买个便宜的手机,然后顺路买两包冲剂回来泡,烧水发汗,到时候再挂上游戏卖装备,招亲。
李莫愁也没有追问究竟,只是冷冷地说:“q大从前年四月开始,超过八点,没有特殊情况,校园内禁止外来车辆进入。畅园这边一入夜,更是连一辆车都不能跑。昨晚,送你回来的车虽挂的是那种特殊牌照,我们没权过问。但你自己还是q大的学生,是畅园的人,你自己看着办。两年前的事,你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