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娘愣了愣,旋即用力挣扎起来,面露疯狂之色,嘶喊道:“你知道我儿子在哪?你快点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求求你告诉我!”
叶二娘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至韩烈站到她跟前三尺,叶二娘才缓缓抬起头来,面无表情,憔悴地望着他道:“不管要杀要剐,快点使出你的手段来,这么拖拖拉拉的,你到底想做什么?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郑重地行了一个万福,刀白凤柔声道:“多谢韩公子,为我大理除了这些大害。”
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动作,韩烈淡淡地道:“进来吧。”
韩烈一向以此为自己的座右铭,而且他的心眼着实不算太大,脾气甚为暴躁,若有谁冒犯了他的话,他不止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会变本加厉,十倍百倍的折磨报复。
韩烈摆摆手:“王妃言重了,此番多赖高君候与褚、古、傅三位好汉,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见韩烈神情淡然,没有少年得志的那般气盛和傲然,言语应对得体,众人更觉其气度不凡,心中猜测着他的出身,一时间竟然有些冷场。
韩烈这时突然插话道:“玉虚散人,四大恶人只去其三,还有那武功最高,恶名最大的‘恶贯满盈’不知所踪,不可不防。”
大理段氏虽然身为一国皇族,平日里对待武林同道,却是以江湖礼节行事,并不拿捏架子,更何况凭借擒杀四大恶人其三的武力,韩烈已经有足够的资本赢得段氏的尊重,故此才有这般隆重的待遇。
闻言,刀白凤抬起头来,喊道:“且慢!”复又低头继续凝思,朱丹臣便即停步。
摆摆手,让婢女退下,韩烈推开主间卧房,在床上闭目盘坐,调息敛气,开始修炼起北冥神功。
又是一阵客套之后,段誉握住刀白凤的手臂,轻轻摇了摇,目露恳求之色:“母亲,您这次就跟我们一起回大理吧?”
辛双清轻轻握住这条巨龙,感受着它的狰狞,脸上鲜红欲滴,几乎要渗出一层蜜汁来,踌躇片刻,她终于还是俯首开始细细吞吐舔舐,口舌显得无比熟练。
韩烈作壁上观,但觉好笑,暗自思量:“刀白凤是摆夷贵女,与段正淳结合虽然是真情实意,却也是段氏为了拉拢摆夷人的政治婚姻,段正淳又是个纵情花丛的浪荡性子,所以她有恃无恐。既可以在二十年前闺房久空之下,因妒火与街边乞丐媾和生子,又能在如今一意孤行,独居在外。若是出身普通的女子,哪里又能让段氏堂堂一国皇族,如此厚待,段正淳当年出去拈花惹草,恐怕也与刀白凤的强势性子和深厚背景有关。”
段正淳轻轻颔首,然后侧过脑袋朝并行的韩烈微笑道:“韩公子便与我一同去觐见皇兄吧。”
刀白凤终究是答应了下来:“好,咱们一起回大理去,总不成为我一人,叫大伙儿在这里涉险。”
拐道向东,约莫行了二三里路,抵达一座占地极光的宏伟府邸,府门前两面大旗,各书“镇南”、“保国”二字,府额上四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写的是“镇南王府”。门口站满了亲兵卫士,躬身行礼,恭迎王爷、王妃回府,段正淳以等位平礼待韩烈,和他并肩当前,一同迈入大门。
保定帝听得韩烈言语颇为有趣,先是一愣,旋即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自保定帝登基即位十余年,人人见他皆恭敬畏惧,韩烈是第一个以平等态度与他交谈的,又是武功高强,诛除了三大危害大理国安危恶人的有为青年,当即兴趣盎然地开始与韩烈细细交谈。
叶二娘也没有怀疑韩烈是不是在骗她,喃喃自语着:“那就好,那就好,你到底是谁,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冷笑着,韩烈摇头道:“你那点破事也不是啥秘密,本来你痛失爱子,其情可悯,但你其后夺人婴孩,玩弄残杀的行为,简直毫无人性,堪比魔鬼一般丧心病狂,你怎么就不能体察一下其他为人父母的苦楚,他们何其无辜!他们的儿女何其无辜!我今日杀你,也算是匡扶天理。”
院落里,叶二娘与岳老三两人皆被牛筋粗绳给紧紧地绑缚在树干上,岳老三得了些救治,已经醒了,不过神情萎靡不振,脸色发白。
辛双清神色中带着几分讶异与激动,双颊泛起酡红色,轻声喊道:“老爷。”
在王府前厅里等候了大概半刻钟,便有内侍出来口宣谕旨,让韩烈觐见。
他摊开双腿,坐到床沿边上,伸出食指向下指了指。
这就是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敬人者,人亦敬之;不敬人者,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烈嗤笑一声,瞥了眼辛双清,道:“我是不是男人,我的女人比你更清楚,叶二娘,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我定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不过死之前,你难道没什么遗憾么?比如说,你儿子去哪了,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你想知道吗?”
……
一行人随即入城,在这天南之地,大理城也可谓人烟稠密,市肆繁华之所了,不过在韩烈看来,还比不上现代社会里发达些的县城。
见到保定帝时,他长须黄袍,外貌清俊,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威严的皇帝,倒像是个温厚敦慈的长者,韩烈没有下跪,只微微欠身,拜道:“山野浪荡游子,宋国韩烈,参加大理国保定皇帝陛下。”按照此时的国界,韩烈的老家位于北宋境内,他自称为宋国韩烈,倒并不是有意欺瞒。
段誉连连点头:“妈妈,韩兄台说的是啊,想来那位‘恶’先生既然排行老大,定然极为厉害的,你还是跟我们回府吧,爹爹也很想你。”
既然保定帝毫无架子,韩烈自然更不会有什么拘束,他也跟着笑了,摇摇头道:“得到陛下你如此盛赞,即便是我这种厚脸皮的人,也都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