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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升起之际,一名年轻的僧人匆匆入殿,手中持了一大叠名帖,双手高举,交给玄慈,说道:“启禀方丈,河朔群雄拜山。”
玄慈等迎接宾客,无暇屏人商议,只各自心中嘀咕。忽听知客僧报道:“大理国镇南王段殿下驾到。”
一声炮响后,四面黄布大旗从山崖边升起,四匹马奔上山来,骑者手中各执一旗,临风招展。
武林人物个个喜动不喜静,对于既是英雄大会,又是丐帮与少林派互争雄长的大事,哪一个不想亲自目睹,躬与其盛?是以不约而同地纷纷到来。
大理以佛立国,天龙寺与少林寺亲近,段氏乃少林寺之友,此刻到来,实是得一强助,玄慈心下一喜,说道:“大理段王爷来到中原吗?”率众迎出。
群雄皆知,燕龙飞要来少林寺,显然是想要凭武功击败少林寺群僧,压下少林派数百年来享誉武林的威风。
闻言,群雄顿时喧嚣起来,玄慈侧首与诸位高僧低声私语了几句后,朗声道:“远来是客,咱们出去迎接丐帮燕帮主法驾。”
幸好知客院首座玄净大师是位经理长才,而寺产素丰,物料厚积,群僧在玄净分派之下,接待群豪,却也礼数不缺。
群雄早已心痒难搔,正在等他这句话。
不时有僧人被派出大殿,负责各方事务,以迎八方宾客豪杰。
寒暄之际,知客僧又进来禀报,说道山东、淮南有数十位武林人物前来拜山。
过不一会,再听知客僧来报:“黄河帮裘老英雄、独孤老英雄,携弟子来拜山赴会。”
许多武林耆宿见了,都暗暗摇头。
但听得蹄声嗒嗒,两匹青葱健马并辔而来,左首马上是个蒙面老者,仅以须眉双目见人。
数月前,丐帮正值群龙无首的混乱之际,帮中高层,多有死伤,少林虽也发了英雄帖,丐帮却无人回应,只得不了了之。
这时殿中众人说得最多的便是一句话:“那燕龙飞是谁?”人人都问这句话,却没一人能答。
少林僧众各执兵刃,列队出寺,刚到山门门口,忽然山腰里传来群马奔驰之声,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玄慈与段正淳以及他的随从华赫艮、范骅、巴天石、朱丹臣等已是二度重会,寒暄得几句,便即迎入殿中,与群雄引见。
听到啸声时,燕龙飞脸色大变,再见到韩烈,他双眼一缩,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一个阴声细气的声音说道:“老兄你急什么?既然来了,要瞧热闹,还少得了你一份么?当然咱们小角色先上场,正角儿慢慢再出台。”
丐帮中人除了急报传讯或身有要事之外,从不乘马坐车,眼前这等排场,已与官军或寻常江湖豪客无异,大反丐帮惯例。
韩烈冷笑了三声,哼道:“是么?那燕帮主可认识阿朱与阿碧?”
突然有丐帮弟子送上书信,说丐帮新任帮主将亲来拜山,恭聆玄慈方丈教益。
少林寺众高僧听了,顿感压力,这燕龙飞内力之深厚出乎意料,玄慈在武功上是否能敌得住,已属难言。
辈份较低、性子较急的青年英豪一窝蜂地奔了出去。
少林诸僧登时肃然,心知来人武功的确不凡,却不知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燕龙飞”这个名头。
话毕,他又笑了笑,旋即不管不顾,扬声道:“当此世,诸国并立,外敌繁多,北有契丹,西有党项,南有大理,我中原英雄皆以守土抗敌为己任……”
玄惭出去迎进殿来。一条黑汉子大声说道:“丐帮燕帮主邀咱们来瞧热闹,他自己还没到么?”
各人执手相见,欢然道故,迎入殿中。
四乘马在山崖边一立,骑者翻身下马,将四面黄旗插在崖上最高处。四人都是丐帮装束,背负布袋,手扶旗杆,不发一言。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正是约定英雄大会召开之日,东方启明,晨钟早课后,大钟又是镗镗三声,响彻少室山。
虽然业已明了其人来意,但在礼节上,玄慈还是双手合十,还礼问道:“此番英雄大会,为应对武林公敌而开,燕帮主可是前来同襄盛举?”
偌大的少林寺,陡然间就热闹起来。
见玄生合十出列,又道:“诸位师兄,请随我一同迎接远客,莫要怠慢。”
待到近了,这老者与汉子脚尖踮起,轻轻起身一跃,众人眼前一花,便见二人已自马背落下,由此显露出他们矫捷迅猛的高明轻功。
丐帮来者不善,因此他们也得及时做好准备。
燕龙飞低沉地“呵呵”笑了两声,道:“当然,不过我还有一言,请诸位高僧以及群雄暂且静听之。”
玄慈朗声说道:“诸位不约而同地降临敝寺,少林寺至感荣幸。只不过招待不周,还请原谅则个。”
恰逢英雄大会召开,要共同讨论应付恶贼乔峰与慕容氏的对策,刚好借机,与玄慈方丈仔细商酌一番。
他一番言语,声震山林,在场数千人,竟然无一漏过,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是在其耳边大声叙述。
直至此刻,他们才明白,丐帮竟然来者不善,要借英雄大会的机会,挑战少林,决出武林盟主,直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