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尺道:“没问题,正因为没问题,所以有问题。”
这些人并不知道廉尺的能力,他们也不知道,只要那条路带给廉尺的压力没有超过他的承受极限,他就不会流一滴汗。
梁弯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在上去躺椅之前就问几人用了几分力,坐在上面时也不停问现在用了几分力,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担心他们的实力支撑不了多久,原来你是存的这种心思。”
梁弯弯一愣,问道:“怎么,不是你以前教我的?你说是没什么用的意思,我试了一下,确实说起来比从前抑扬顿挫,要朗朗上口一些,很有意思!”
“哦,想起来了!”梁弯弯说道:“你当时问过,我也回答了,却一直没反应过来,你这一路上神神道道的地方太多了。”
一名教习喃喃道:“我真想剖开这人的脑袋来看一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上使看着陈珀,肃容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好像很不喜欢这个人,他似乎也对你没什么好感,我不知道他是否得罪过你,但我想奉劝你一句——陈教习,你既然是这僰山外门的教习,就莫要把私人因素带进去,余暇的事,你大概有所耳闻吧?我告诉你,他死了,反倒是他的幸运,若是他还活着的话,就凭他做的那些事,嘿嘿,估计现在已经在哭着喊着想要求死了!顺便通知你一声,这个人,内门要定了!”
“不,他实力很强!”上使皱眉道:“这条路走到现在,你们可还记得之前那些人在此处时是什么表现吗?梁弯弯算是实力很强了,但即便是她,走到这里时也偶尔会喘气,会流汗,再看看此人,从头到尾表情可有一丝变化?他的步伐就像是精确丈量过的一样,节奏可曾乱过?他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流过!”
廉尺摸了摸下巴,道:“之前姓陈的……呃,教习,他说最好不要结伴而行,力量越大,阻力越大……”
大殿中,一群人听完廉尺与梁弯弯的对话,看着铜镜,集体石化。
廉尺解释道:“初时踏上这条路,我就一直在想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要结伴而行?力量越大阻力越大?听起来好像挺玄乎的,等后来忽然感受到了压力时,那更是让人不得不与这条路联想到一起,但我验证过,结伴而行与单身前行带来的压力是一样的,你记不记得我跳下山道之时曾问过你,力道有无变化?”
梁弯弯诧异道:“什么意思?”
梁弯弯心中早已接受他的推论,但脸上仍有些小女生的不服气,索性开始找茬了:“你既然知道是当牛做马,那你还去欺压他们?”
“不如我告诉你哪里有神功绝技可练,哪里有天才地宝可服,哪里有人族圣者可为明师,你赶紧去找到,三年后破关而出,打遍天下无敌手……”廉尺两手一摊,自言自语道:“真当我是神仙?”
“你确实很聪明,但这又有什么用?”梁弯弯看着他,恼怒道:“得出这么个结论,仅仅就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吗?你别忘了,此次参加考核的弟子差不多有上千人,方才看见的人数只有一半,这意味着至少还有数百人在我们前面,你就一点也不慌?”
上使眼神一冷,看着陈珀,缓缓说道:“你明知道此人必定是前三甲,都还要来阻我?你从哪里来的底气?”
他摇头叹息,一脸惋惜的样子,但眼中却微微得意。
“这就是我的试验,然后我知道了结果。”廉尺摊开手掌道:“咱们结盟之后,踏上这条路,各自承受的压力并没有变化,但姓陈的教习又不可能骗这些弟子,那就只能说明,这条路只是登山之路的开始,还远远没有到真正考验的时候,我估计到那时,才是他口中说的力量越大阻力越大之时。”
廉尺看着她认真道:“我不是在耍嘴皮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事实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上使冷笑道:“胡八道没什么变化并不能说明什么,现在这两人都还远远没到极限,但胡八道可曾像他那样,一路走来都在算计着自己走过的步伐?算计着那条山路带给他的压力大小变化?甚至一路都在不停地做出各种尝试,从而得出各种推论?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推论全部都是对的,这个人,很厉害啊……”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
梁弯弯不解问道:“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浪费时间做两把躺椅,也没抬着我们走了多远,简直是多此一举!”
梁弯弯气得一跺脚,直接转身走了,心说这人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