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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溪沉默了良久，她一直看着跪在地面的澄敏。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半晌，她终于开口，冷笑几声后，她只道：“我要你的命，用来做什么呢？”

见澄敏不语，她叹了口气，道：“起来罢。”

澄敏仍是没有动。

“我之前也没有过问过你的家事，但见你的字还不错，应该读书不少罢。”苏溪坐在桌案旁，道。

澄敏凝了凝神，眼中泪水不住地掉落。“奴婢眉山人，但十三岁就被卖到侯府了，自此便跟着老夫人，没读过什么书的。”她语声极坚定。

苏溪淡然笑了笑，不再问下去。澄敏的话根本就是搪塞，她诚然清楚，然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她把手伸了过去，但澄敏仍然不肯起身，只是不住地说些万死的话，但她，并未否认。

“楚魏他迟早会有妾室，这点我很早就清楚了。”苏溪淡然说道，“我看你很合适。”她说着，看向澄敏。

澄敏的身子抖了一抖，终是忍不住抬头看向苏溪。

“少夫人真的不想杀了奴婢么？就像夫人她……”澄敏眼神中聚满了火焰。

“夫人她怎么了？”苏溪奇道。

澄敏见她诚然不知的神情，不禁后悔万分，忙道：“奴婢失言。”

苏溪不想盘问下去，她侧过头，看着窗棂上的纹样，用手指尖顺着那纹样滑动，轻轻道：“那日冒着风雪，你肯陪着我去南山重殿，就足以说明你是个好女子了。”

“奴婢……”

“我知道你是为了楚魏，”苏溪打断她的话，“但世上女子诸多，真心待人者却异常少见。”她说着，转了头看着澄敏，续道：“我不妨与你直说，我与楚魏，本……”她说着，忽然笑了。

只见她摇了摇头，玩味地笑着，道：“你也清楚，我不用说了。”

是啊，澄敏每日一心扑在楚魏身上，虽然藏得巧妙，但明眼人仍是能够轻易看出的。而楚魏与苏溪，这样尴尬的局面，她一个玲珑心的人儿，怎会看不出？

澄敏眼中含着炙热的泪，烛光之中，她的眼中一片明亮。

“少夫人。”她抬起头，哀恳地望着苏溪。

“你在侯府多年了，跟在楚魏身边也多年了。”苏溪顿了顿，复道：“我想那名女子的事情，你知道应该要比我多些，或者说，你也许全都知道。而楚魏的事情，你知道的也定然比我多，他的一切，他的秘密，他的前尘往事，你是不是都知道？”

澄敏眼中闪过一丝异常的情绪，苏溪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我不是要你回答，而是……”她手指轻轻敲着桌案，“有个人曾经对我说，少年夫妻，也当珍重，而有机会举案齐眉，到底是种福气！”她眼神有些徘徊，最后落在桌案上的砚台上，石砚中的墨还未干涸。

她说到尹牧秋的这两句之时，语声微有凄楚。初时听得此言，她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几月过去，她渐渐明白尹牧秋说这话时的心境与落寞，虽然到现在，她没有完全了解。

“你起来罢！”苏溪朝澄敏看了一眼，提了声音，示意她起身。

“奴婢没有面目起来，奴婢想跪着听您说话。”澄敏不住地叩头。

“由着你罢。”苏溪淡然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便道：“我相信你对楚魏的深情，相信你会愿意为了他做出一切事情。”她轻咳了几声，“你会么？”她在问澄敏。

澄敏缓缓抬起了头，她满面泪痕，目光异常坚定地看着苏溪，她说：“奴婢会，一定会！”

苏溪看着她的目光一点点缓和下来，她叹息了一声，点头道：“过了服丧三月，我会和他说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