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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有宫婢来回走动着,将那已燃尽的灯烛换下。而耿邱透过她们纤小身影交错的空隙,能看到衡帝逼视的目光,他顿然解释道:“老奴也是为陛下着想,毕竟这冷致晔仅仅是个医官罢了,陛下恩慈,容他近身伺候,是天大的恩典。这番他便要凭着自己黄口小儿初学得的那般医理来为陛下诊治,为您配制长生药,”耿邱面色渐渐有些改变,他话音虽缓,听来却也在理。此刻他怔怔地望着御座那方,叩首道,“陛下恩慈,有意给这位冷医官机会,但老奴伺候陛下十几年了,有些话难免想问,虽然有悖陛下恩德之心,却也是自肺腑,不想邀功请赏,却……”他一边说着,一边仿若掉下泪一般,拿衣袖掩着面目,好一会儿才止了哽咽,也不再说下去,只是一个劲地朝着御座那方叩头。
“陛下,陛下……”衡帝尚在犹豫,听得尹牧秋轻轻唤他。
他转了头看她时,只见佳人淡淡一笑,指着耿邱道:“妾以为,耿总管终归也是您身边的老人了,不该再让他跪着。”她顿了顿,看了眼同跪在阶下的冷致晔,转了头笑道:“况且听他如此说,妾也觉得,细细盘查总归不是错事。”
耿邱心中暗暗思付着如何应对,此时听了这话,辗转间微抬了头,正见到尹牧秋轻敛衣袖,一手拂动着那红裳上的褶皱,一手放在衡帝手边,脸上笑意无改。
“老奴谢君夫人体察,求陛下施恩,莫怪奴才唐突之罪。”耿邱一向了解衡帝脾性,知他最厌恶臣下说些罪该万死之类的言语,反倒是求他恩赐,向他求饶,有些效用。
“耿邱,朕待你也不薄了,你却说……唐突之罪?”一声冷哼从衡帝鼻子中哼出来,“你适才只是唐突之罪么?”衡帝目光灼灼。
“老奴……”耿邱凝了心神,刚刚开口,便见衡帝甩了衣袖,喝道:“退下去罢!”
那声音清晰非常,且语声切切,尤其是当见到衡帝的脸色时,更是令人深觉胆寒。
殿中侍立多人,其中不乏部分掌事宫人,而今听得衡帝此言,均是替耿邱捏了一把汗。要知以衡帝心思,不由分说便令人退下,已是所能容忍的极限了。
古来伴君如伴虎,人人心照不宣。
耿邱看了眼御座上那红裳烨烨之人,终是携了他的拂尘,缓缓退了下去。他一直跪着往后挪动,直到挨至那高高的门槛之时,方再一次叩拜,渐渐起身,徐徐而去。
君夫人看着他远去,目光中带着犹疑与轻蔑。
衡帝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不禁轻抚了几下她的长裳,仰头问道:“耿邱哪里开罪你了么?”
“您怎么这么说?”尹牧秋并未愕然,却是调笑地看着他,目色盈盈,“陛下难道看不出,今日耿总管针对的人,好似是臣妾罢!”
她一面说,一面笑容不减。
“针对你?”衡帝眼色复杂,没有看她。
“倒是不敢断言,但是……”尹牧秋努着嘴,看了他一眼,犹豫着,不再说下去。
衡帝看她时,她竟立时躲开他的目光,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