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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官,您二位的菜来喽——!”伴随着跑堂伙计连番的吆喝声,一碟一碟的佳肴先后摆放在了木桌上,肉香扑鼻,金汁夺目。或许是炖制茴香仔鸡的过程中茴香放得多了些,抑或是本地人口味有些重,闻之味道过于浓烈刺鼻。二人一见之下,均愁眉以对,没敢下筷,转而看向摆在左边的八宝鸭。鸭子被剪了双腿,头也不知藏在了何处,虽看上去有些凄然,不忍直视,但是那圆短的身躯平伏在木纹白瓷蝶的中央,有如沉睡在明镜碧波上,显得安详而平静。子兰伸长手臂夹了些腰部嫩肉,细细咀嚼起来,但见其花颜舒展,不住点头,想是味道还不错。惊虹却是自小对鸭子没什么好感,不论是鸭肉还是鸭蛋,反正只要与鸭子相关的,他都从来不屑一顾。不过,看着那焦黄的皮肉,他还是咽了口唾沫,伸筷夹了一颗栗子丁。惊虹闭上了眼睛,栗子里面混合了油水香汁,只有淡淡的鸭肉味,加上栗子煮熟后的酥软香甜,竟分外爽口。但是,惊虹却没有多吃,转而盛了半小碗莲子百味羹,一勺一勺地品食起来……
“喂,老板娘,里屋那姑娘怎的还不肯出来,难道是见外边人多怕羞么?”惊虹喝完半碗汤羹,长筷间夹着一块羊肉,却转头对着那狭柜台前的女老板叫嚷道。
子兰立时嗔了他一眼,低声嗔骂道:“你就这么想看人家漂亮姑娘不成?”心想有什么好看的!
惊虹哑然一笑,道:“是呀,来这里不都是寻欢找乐子的么?我说你呀,既然来了,何不陪着我一同好好看看?人生苦短,可不能慢待了自己——”说完,便又望向了那老板娘,等着她给自己答话。
子兰怒瞪了他一眼,便掷开了手中竹筷。听了惊虹这话,她哪里还有胃口!
那女老板眉眼盈盈,一步一摇地走将过来,撒着手绢儿在惊虹面前一拂,尽展妖魅之姿。或是由于天气有些热,她穿得薄而少,香肩外露,抹胸隐隐可见,胸脯浅浮。贵妇成熟气息弥散开来,令人不自觉地看向她那惹人垂涎的傲人身段。惊虹心里一咯噔,不觉有些面红耳赤起来,余光瞥见子兰狠狠剜了自己一眼,急忙收回目光,想要张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但是脑中混乱一片,却是什么话也没能吐出。
老板娘又是妖媚一笑,一摸惊虹俊逸清秀的脸颊,竟有些自伤自怜起来,敛笑喃喃道:“好俊美的小少爷。”偏头一看子兰那略带着些忿恨的目光,又见她那张绝俗甜美的面庞,微微吃惊,不过旋即笑道:“咯咯咯,里屋那妮子,身上有些乱,我让她好好打扮打扮,不然出来冲撞了小少爷可不好。”
惊虹这才缓缓恢复容色,却是低着头笑道:“那便好,那便好。”
老板娘也不再调笑他,转而问道:“菜还可口么?”
“还行,还行!”
“能入小少爷的口便好。二位稍待,奴家先去忙了,那丫头……很快便会出来了。”说完,老板娘便又摇身去了。
子兰一扣碗,气呼呼地骂道:“这人怎么这样,一个妇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别的男人动手动脚,他那算账的男人也不管管!”
惊虹摇头苦笑:“又没对你动手脚,你恼些什么?想来都是我长得太俊,老板娘情不自禁,芳心悸动呗——”
“你——!哼,一丘之貉!”子兰骂了声,便偏过头去没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