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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儿——”良久良久,中年道士才哽咽着说出这么简短的两个字,似是叫着面前这个毁容女子的乳名,满含慈爱,只是声音有些发颤。他缓缓地伸出了一对手,想去抚摸那女子,却又有些害怕,擎在半空,不知该继续伸向前放在女子臂上还是该无力垂下。
女子却一下子打开了道士的手,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口中冷冷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走开,别叫我的名字,我——不认识你!”言辞决绝,不似在同陌生人对话,倒像是对着自己的仇人。可是,只这么简而短之的一句话,却令她眼里泛出了泪花,眼看便要哭出来。
这道士与这女子,究竟是何关系?
子兰愕然看着二人,不明所以,只是发现老板娘依旧笑脸盈盈,她便又转头看向惊虹,却看到他也没再继续吃着,而是偏头看向了窗外的街市,更不明白酒楼之内一场好戏他却为何兴味索然,不由怔怔发起呆来。
“嬿儿——”道士哑了半晌,便又才叫出这么两个字,或许他的心中正涌腾着千言万语,可在这女子面前他却一句也道不出来。
女子狠了狠心,将要滚落下来的泪珠又咽了进去,一偏身,疾步而去。道士猛然一惊,急忙跃到女子身前,撑开了手将她的去路挡住,只是他却好似在害怕些什么,两条臂膀没怎么使力,就那样擎着。“嬿儿,你……你听爹爹跟你说……”道士好不容易又吐出这么一句,虽然吞吞吐吐,总还是说了。
原来,他们竟是一对父女。
子兰微感惊讶,不论怎么看,这个相貌奇丑的女子也不像这道士的女儿呀!她想问,但不晓得应当怎样开口,况且看这对父女的关系似乎不太和睦,眼下如果出言询问,没准儿能碰一鼻子的冷灰呢。惊虹兀自纵目窗外热闹的集市,对楼中所发生的事半点儿也不上心,子兰也不去搭理他,睁大了美目自顾自地看着那对关系僵硬的父女。
“你不是我爹!我没有爹!”女子甩袖推开道士的左手,大概用力有些过度,身子一晃,酒水琼浆也自壶中洒了些出来。
道士武功本高,下盘功夫更是练得稳如泰山,只是在这娇弱的女子面前变得苍弱无力了,就连女子一挥袖他也跟着摇了摇。
这时,久不说话的惊虹却突然开口了:“哎哟,我说老板娘,你去叫的那个丫头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粗人动手吓得她不敢出来了?嘿,便是没有一樽佳酿,清唱一支小曲儿也总是好的呀!”
老板娘呵呵笑道:“小少爷说的哪里话,你要见的姑娘她不是正站在这儿么?”她这挥手娇笑间,胸脯浮动,越发的妩媚动人。
惊虹只轻轻瞟了一眼便没敢再看,嘴里支吾道:“额,她就站在这儿,”忽然脑中一清醒,“什么,她就站在这儿?你说的便是她?”用筷子指着端着玉壶的那女子,惊虹骇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