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寺前抢女公堂断案(2 / 2)

北魏孝文帝 王占君 4240 字 12天前

“万岁有所不知,我朝官员没有俸禄,只能自己变着法儿弄钱,否则便难以糊口,衙门也要停摆。”李洪始终不敢抬头,“全国上下大小官员,概莫如此。”

拓跋澄在一旁佐证说万岁,李大人所说属实。”

“如此一来,岂不助长了贪贿风气。”孝文帝感到甚为不妥,“这个制度看来是非改不可。”

拓跋澄深为赞同:“万岁若能为官员实行班禄制,则官风必清、吏治必明,诚治国之良策也。”

“李大人,虽说事出有因,你贪贿之罪可以不纠。然平城乃一国之都,像你这样的官员据此,恐难免再受人财物。故朕决定调你去边远的秦州为刺史,你要好自为之。”

“万岁,微臣已蒙教诲,况日后实行班禄,臣绝不敢再收受钱物,乞请留在京师任职。”

“不问你的罪过,已属宽大。到了秦州后,且莫心中再生贪念,那时再犯,休怪朕不念甥舅之情。”

李洪知道已不可挽回,叩头谢恩:“臣谢万岁不责之恩,定当勤廉为官,治好一方’效力新职。”

孝文帝转对拓跋颐:“阳平王,你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胆大妄为,其罪如山,按律就当斩首。”

拓跋颐不敢抬头,他用眼角扫着孝文帝:“万岁,其实事情并非全如他们所说,臣这里还有隐情。”

“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朕一直在场,你就不要再巧言令色了。”孝文帝一句话把阳平王想要狡辩的话全给堵住了。

“万岁饶恕。”阳平王只能告饶。

“姑念你往昔有功,且又未成为事实,故而从轻发落,罚你三个月足不得出户,闭门思过。”

拓跋颐暗中松了一口气:“谢万岁隆恩。”

“叔王。”孝文帝对拓跋澄就客气多了,“路见不平,敢于救助,令朕不胜景仰,特赐黄金百两,玉璧一双,以为奖励。”

“谢万岁褒奖。”任城王深度一躬。

“李小姐。”孝文帝最后叫到李敏慧。

“民女拜见万岁。”

“李小姐可还记得,大约十年前,朕与太皇太后去府上为令尊祝寿,我们曾有一面之识。”

“十年前有幸得识龙颜,今日万岁长成,英气逼人,果有天子之相,实乃万民之福。”

孝文帝目光中已含眷恋:“令尊一代大儒,学富五车,不负帝师之名,朕受益匪浅。”

“万岁赞誉,家严实不敢受。”李敏慧也觉动情,“今偶遇豪强欺凌,蒙万岁出面搭救,浩荡皇恩,没齿难忘。”

孝文帝暗示李敏慧:“等下朕要去看望恩师,请小姐把话带过去。”

李敏慧心中已是明白,皇上十有八九是为她而去:“民女遵旨任城王见孝文帝年岁不大,但处理起事情来有条不紊不温不火,从容不迫,由衷地发出赞佩之言:“皇上处事公正,众人无不折服,看起来我大魏国又逢有道明君尔。”

李敏慧回到家中,将华严寺进香遇险之事讲述一遍。李冲听过,难免后怕:“女儿,以后切不可轻易外出,便出去也需多带家人。”

春柳一旁喜滋滋地插话:“老爷,小姐此行却也是因祸得福。”“此话怎讲?”

“皇上不但出手救了小姐,而且还要登门看望老爷呢。”

李冲一愣:“此事倒是令人费解,皇上他登门是何用意。”

“咳,糊涂的老爷,要是春柳看,是皇上对小姐有情,十有八九是主动向老爷求亲的。”

“胡说!”

“不信你问小姐。”

“女儿,可有此事?”

“父亲,女儿怎知。”言毕,李敏慧红着脸跑人后堂去了。李冲尚在颇费猜疑中,家人来报:“老爷,万岁爷巳进府门,快去接驾吧。”

未及李冲接出二门,孝文帝已是兴冲冲步人,他春风满面地笑对李冲恩师,何需劳动尊驾,朕到尚书府还不是如到自家。”“微臣惶恐。”

待孝文帝在堂上坐定,不用李冲多问,他巳将一物递过去:“恩师,这是太皇太后赐予朕的玉珮,朕时刻不曾离身,现转赠敏慧小姐,请恩师转达。”

“这,无功受赐,倒叫为臣与小女不安。”

孝文帝又递过一方素绢:“这还有诗绢一方,朕之心意尽在诗中,请恩师务必成全朕的一片深情。”言毕,不待李冲细看诗文,孝文帝即已起身离去。

待送走皇上,李冲回到客堂,展开诗絹,从头看下,却是一首七言诗:

十载重逢谢上苍,月老不负有情郎。

美艳绝伦更敏慧,高弹一曲风求凰。

李冲看后,半晌无言。皇帝的情倒是真的,不过女儿进宫就要陷入后宫的明争暗斗中,这是喜讯还是噩耗,他心中没有底数。

孝文帝满面喜气地坐在冯太后面前:“太皇太后,孙儿今曰微服出宫,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明白了许多事理。”

冯太后仔细打量着孝文帝的表情:“看皇上的样子,肯定是遇上了大喜事。”

“皇祖母,何以见得?”

“看你眉宇间满是喜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啊。”

孝文帝想还是先说正事:“祖母’孙儿发现了一件大事,即我朝官员没有俸禄,这是造成贪腐的根源哪。”

冯太后不觉点头:“此事自大魏立国以来就该解决,却一直拖到现在。原因是有些重臣不愿实行班禄,以免堵死他们贪贿的源头。”

“祖母’孙儿想着手实施班禄制。”

“孙儿认为正确的,皇祖母无不支持。”

“多谢皇祖母。”孝文帝想该说另一件事了孙儿还有一事,万望皇祖母能够恩准。”

“说。”

“孙儿今日巧遇李冲的女儿,想不到事隔十年后,她出落得一表人才,楚楚动人,且又温婉贤淑,孙儿有意将她纳人宫中。”

“小小年纪也知道动情了,”冯太后反问,“你才十六岁,有两个冯姓美女为伴,还嫌不够吗?”

“皇祖母,这不是多少的事,是孙儿一见她就忘怀不下,以往皇帝后宫都是三千粉黛,何况孙儿只增加一人。”

冯太后担心的就是后宫被别的女人夺宠,所以她安排两个侄女一个为后,一个为妃。如今见孝文帝如此钟情于李敏慧,心中越发有了戒意。但她并不直接反对:“孙儿,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比如富人家子弟讨小,也总得主妇首肯,皇上你去和皇后说通,后宫才会和睦。”

孝文帝明白这是冯太后推托,要想说通皇后让他再纳妃子,势比登天还难,就央求道:“皇祖母,您就发句话嘛。”

“你们夫妻要和美,还是征得皇后的同意为好。”冯太后决意要推托,“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

孝文帝无可奈何地:“好吧,孙儿遵旨就是。”

皇后的寝宫中,冯清和冯润二人正在说悄悄话。冯清将宫女都逐出殿外,低声问道:“姐姐’皇上对你可好?”

“怎么说呢,还算可以吧。”冯润答曰,“礼数一向周到,相敬如宾。”

“妹妹是问在男女情事上,他,经常与你合欢吗?”

冯润脸红了:“算来一月之久,未碰我的身子。还是妹妹专宠,你毕竟年轻又是皇后。”

“别说了,他有两月之久未曾与我效鱼水之欢。”

冯润睁大错愕的眼睛:“怎么会呢,按理说他正值血气方刚之年,每个晚上都不应该空过的。有道是二十更更,三十夜夜,四十五五,五十才半月呢”

“哼!我明白7,”冯清鼻子尖有点酸他这是有意冷落我们,说白了就是对太后安排你我姐妹专宠后宫而不满。”

“那,我们去和姑姑说明境遇吧。”

“这种事说了也没用,他若是和你较劲儿,就是不同你云雨交huan,牛不喝水强按头是没用的。”

“姑母的话他还是听的,看得出来,他是惧怕姑母的。”

“姑母说他,他表面上答应,阳奉阴违,他就是不做,你奈他何。”

“那该怎么办,照你所说我们已是无能为力。”

“不,有办法。”

“妹妹快说,如何治他。”

“我们不让他再纳嫔妃,不信就熬不过他,没有别的女人,憋不住了,他就得还来找我们姐妹。”

“那,他是皇上啊。他若一定再纳新人呢?常言道皇上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他不可能只我们姐妹二人。”

“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就是纳不成。”冯清信心十足,“何况我们还有坚强的后盾,有姑母撑腰。”

“是否先同姑母商议一下……”

话未说完,孝文帝进来了:“皇后昭仪都在,正好朕有件事要告知你们二人。”

“皇上有何旨意,就请颁布吧。”冯清说话口气都是酸溜溜的。“朕选中一女子,准备纳她人宫。”孝文帝一口气说下去,“此事已奏闻太后恩准。”

“没门!”冯清几乎是在咆哮’“你把我们姐妹像破鞋烂袜子一样丢在一边,还想找新人温存,今生你休想。”

“皇后之言毫无道理,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而今朕只有你姐妹二人,再纳一个也不为过吧。”孝文帝明白冯润的性格较为柔弱,便点名问她,“昭仪你说呢?”

冯润不由得答道:“按理说,皇上再纳十个八个也说得过去。”

“放屁!”冯清怒目横眉,“姐姐,你怎能顺着他的话音说。他想纳新人把我们姐妹干起来,没门!”

孝文帝明白一时半会儿是难以说通的,打了咳声默默离去了。

冯家姐妹还是去找了冯太后,二人哭诉了原委后,冯清不满地指责冯太后:“姑妈,皇上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你怎么还能同意他纳妃呢!”

“孩子,帝王家三宫六院都很平常,我怎能降旨禁止他呢?”冯太后耐心地劝解,“皇后母仪天下,胸怀要像大海一样容纳百川。作为女人,更要懂得温柔,想法拴住男人的心,那才是真本事。光是穷横有什么用,哀家给你们撑腰,我总不能跟你们一辈子吧。”冯润一向乖巧:“姑妈,那您说该怎么办?”

“同意皇上纳妃。”

“姑妈,你怎么投降了,怕他了不成!”

“怕他做甚,姑妈要不让他坐皇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关键是看怎样对我们冯家有利。”冯太后对两个侄女很耐心,“纳妃总是要做的,硬顶不是个办法。同意了是给他个面子,以后也好相处。”

“姑妈,他若是纳了新人,更得天天夜夜泡在新人宫中,恐怕我们连面都见不着了。”

“要想办法以柔克刚,后宫的文章大着呢,要看谁笑到最后冯太后警醒她们二人,“不要争一时一事的高下,夫妻间也要长线。”

冯仁奉命把孝文帝找来,冯太后满脸堆笑:“皇上,经过哀劝解,皇后姐妹已同意你纳李小姐为妃,选个日子接进宫里吧。”孝文帝感到意外:“多谢皇祖母玉成,也感谢皇后、昭理解。”

“看把你美的!”冯清脸上还满是愠色。

孝文帝有意不与之计较,而是面对冯太后:“皇祖母,您看她一个什么名分为好。”

“皇上的意思呢?”

“那就昭仪如何。”

“不妥,太高了。”

“就降一等,让她做贵人。”

“还是高了。”冯太后决心压低新来的李小姐名分,让她不备同两个侄女争宠的资本。

孝文帝显然不高兴了那就只能是夫人了。”

冯太后也不好把新人降到嫔级,她发觉了孝文帝的不个“好,就如皇上所言,给她夫人的名分。”

十数年来,孝文帝第一次感觉到了冯太后对他的压制,就一扇磨盘扣在胸口上,感到喘不过气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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