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无论是内侍,还是楚楚可怜的宫女,被楚兵指挥着聚集在不同地方,集中看管起来,并无其他事情发生。
emsp;emsp;皇宫深处,惊慌失措的胡太后,跌跌撞撞的跑在走廊内,身边只有一个宫女跟着,其她人早已不知踪迹。
emsp;emsp;她好不容易在花园里找到儿子高纬,而一脸惊恐的高纬,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跟着,此刻,扑在乳母陆令萱怀中,嚎啕大哭。
emsp;emsp;高纬是陆令萱带大的,所以视如亲娘,关键时刻,首先想到的就是陆令萱,而不是胡太后。
emsp;emsp;“怎么办,怎么办?!!”胡太后发问,心急如焚,陆令萱漠然的摇摇头,抚摸着高纬的头,没有说话。
emsp;emsp;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emsp;emsp;昔日围绕在太后以及皇帝身边的‘忠臣’,包括韩长鸾,如今一个个都没了踪影,胡太后想找个人出主意都找不到。
emsp;emsp;她这一路过来,皇后斛律氏在寝宫里静静坐着,一声不吭,妃子穆黄花只知道哭,指望不上。
emsp;emsp;次子高俨自告奋勇去守宫门,如今宫门破了,高俨恐怕也凶多吉少。
emsp;emsp;脚步声起,一个人出现在院门处,胡太后定睛一看,却是录尚书事的唐邕来了。
emsp;emsp;“唐公,唐公!接下来可如何是好?”胡太后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木板,不住地问。
emsp;emsp;哭得稀里哗啦的高纬,见唐邕来了,仿佛也有了主心骨,同样不住地问。
emsp;emsp;一脸憔悴的唐邕,看着这对母子,又看看平日里气焰嚣张但此时一言不发的陆令萱,缓缓说道:“陛下,请正衣冠,御正殿。”
emsp;emsp;“上朝?”高纬觉得这主意太荒唐了,“如今,如今南贼入城,朝士又如何会来上朝。”
emsp;emsp;“陛下,为一国之君...”唐邕看着年轻的高纬,忽然眼睛有些花,“当有一国之君的尊严,南兵入宫,必不敢对陛下刀兵相向。”
emsp;emsp;“尊严?尊严!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何尊严!!”高纬又气又急,眼泪水直流。
emsp;emsp;“都是你们...都是他们这些无能之辈,守邺城,守不住,守晋阳,也守不住!”
emsp;emsp;唐邕看这个走投无路的年轻人,想想其弟、守宫门的高俨,两相对比之下,只觉有些恍惚。
emsp;emsp;德不配位,德不配位啊...
emsp;emsp;如果,当初....
emsp;emsp;他想起了高欢,想起了高澄、高洋、高演、高湛兄弟。
emsp;emsp;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高王(高欢)当初去世的时候,能想到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都这么短命么?
emsp;emsp;南边那位楚国国主,年纪和高澄、高洋相仿,若当初,高澄没有遇刺,高洋没有早逝,甚至高演、高湛能活久一些....
emsp;emsp;何至于让这个半大不大的少年,把国家搞得一团糟?
emsp;emsp;唐邕当年得丞相高欢赏识,征辟入仕,自那以后,侍奉高家父子多年,如今看着高家的基业如同落日,即将消失,心中百味杂陈。
emsp;emsp;见怎么也劝不动皇帝,他也只能默默站着。
emsp;emsp;尖叫声传来,院外宫人四散,大量脚步声起,夹杂着甲叶的摩擦声,唐邕望向院门,却见大量楚兵冲进来。
emsp;emsp;胡太后见楚兵来了,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好像刀刃上还有一抹红色,吓得双腿发软,幸得旁人扶着,不然就要瘫坐在地。
emsp;emsp;高纬则愣愣的看着这些人靠近,脑袋一片空白。
emsp;emsp;昔日一言能定人生死的皇帝,如今,不过是个吓了的少年。
emsp;emsp;唐邕看着这些楚兵,看着这群人脸上犹犹豫豫,担心刀兵无情,大喝一声:“放肆!齐国天子在此,尔等安敢刀兵相向!!!”
emsp;emsp;这一吼,楚兵们先是一愣,然后面面相觑,心中狂喜:哇,齐国国君被我们抓到了!!
emsp;emsp;这下可风光喽!
emsp;emsp;但很快就想到了军司和军士在战前动员会上的“警告”:
emsp;emsp;“入城后,谁敢烧杀抢掠,严重违反军纪,事后除了去军法司喝茶,名字和籍贯还要登报,给你家乡和宗族长脸!!”
emsp;emsp;想到这里,楚兵们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万一对这齐国国君不好,算不算是严重违反军纪?
emsp;emsp;唐邕见自己这一吼,还真把楚兵吼住了,赶紧提要求:
emsp;emsp;“齐国天子在此,太后也在此,不可刀兵相向,还请诸位派人通传贵军主帅。”
emsp;emsp;“好,好...”楚兵们忙不迭点头,派人去通报好消息,然后打量着被自己抓住的“大鱼”。
emsp;emsp;看着高纬,一个个喜形于色。
emsp;emsp;哎哟,这就是传说中的亡国昏君么?
emsp;emsp;看上去,蛮斯文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