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仿佛是放到空中却断了线的纸鸢,在看到女子的一瞬间戛然而止。空气就凝在了这一刻,凝在“是我”的那一声上。
她便这样毫无征兆地从裕臣身后走出,一袭天水碧色的拢烟石榴纱裙,脸上不施半点粉黛,眼中却凝满了如霜似雪似的光辉。她嗓音薄凉而悠远,恰如那缕掩不住的高华之气,因了她的出现,本喧嚣无比的晚宴一时静寂无声。
“阿瑾……”
时隔五年,她仍未变,仿佛从不曾衰老一般。然而纵是人未改变,却也再不是当初的柔情似水。看到她,便仿佛看到了孤华寂寞的流年,看到了曾经的一切如飞散在天空的茫茫雪雾,那般轻盈,那般短暂。
皇后亦是心慌不已,然而仍强打精神,扯出一缕笑来:“许久不见皇妃了。”
“臣妾亦是。”她抬眼,便仿若千军万马杀腾的气势,令人不敢轻言,“臣妾是来为皇上献上一曲的。”
这样说着,她身后的侍女便已在大殿中央架好了琴。她落座殿中,青莲浮白的广裙环成莲叶一般,兀自调试好音,便向裕臣微微点头。
一时殿中万籁俱寂,只见佳人卧坐琴前,十指修长白皙。那吹笛之人微阖双眸,一身白衣随风扬起,一琴一笛,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仿若是早春时节花开的声音,落在耳畔,酥酥的,柔柔的。那本是天籁,这样金男碧女,亦不似人间之物。案前的天子在龙袍之内双手微曲成拳,时隔了五年的一曲,她竟应对的如此淡薄无痕。
自阿瑾踏入这大殿的那一刻起,他眼中便再容不下她人。只见佳人,只闻琴声,仿佛还是多年前,她坐于庭中梨花树下,他剑指满园春色。那时日光宁和,一切安好。
然比起天子,青鸾终是失了看向所思之人的勇气。她怕面前的二人太过和满,她怕裕臣甫一仰脸,眼中却只有待陌生人一样的清冷。杯中酒已尽,她却还痴痴地独握酒樽,那种无声息蔓延的痛几欲使她呐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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