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屡立战功,当真是年轻有为。”皇后举杯赞道,那余光却是看向天子此刻神情。
“皇后娘娘谬赞了,小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难及骠骑大将军战绩显赫。”王爷这般回着,酒樽便举向一旁之人,“在前辈面前,后生怎敢逞强。”
皇后莞尔一笑,骠骑将军乃她生父,见王爷如此说自然倨傲得很,并不退让便仰头饮尽了一杯烈酒,得意之色尽然其中,哪里还顾得上面前之人是否皇上手足。
秦氏春风得意,最为不甘的自然是宸妃。她面上和气,开口却道:“王爷何须如此谦逊,您不过廿十有三,正是年轻有为之时。这年轻便自然胜过一些,什么公爵战功,都是迟早的事。”
皇后长当今天子五岁,骠骑将军又已是暮年。宸妃这句含沙射影的赞美之词正中她二人痛处,大将军的脸色登时便暗了下来,不快道:“听了娘娘的话,老夫也受益匪浅,这么说来,当今新宠湘嫔风头堪比娘娘的原因,亦是少您几年的缘故了?”
宸妃却不示弱:“将军此言差矣,湘嫔受宠自是有其长处。更何况宠爱与否本也不该是臣子所议之事……”
只听咣当一声,天子已将象牙白的双箸重重放到玉桌之上。众人一惊,抬头却见他依旧笑得自然。“这戏唱得热闹,怎么大家却兀自聊上了,岂不是辜负了太后一番心意。”
话说到此处,已是不悦。她人忙敛声,一时间席上只闻那高调的唱腔唱着不甚悲凉的戏文。天子说的没错,这戏本是热闹的,却也因了这不甚寂寥的赤瓦琉璃墙而徒增了几分悲怆之色。在偌大的宫城内,人人都是戏子。她们无缘操纵自己的人生,随波逐流,或早早下了台,或能演到曲终人散。无论累了,乏了,都无法擅自退出。或许说从一开始,她们所要接受的便是永无止境。
青鸾食不知味地品着菜肴,脸上却疲色倍现。种种冷箭皆指向她,外臣也好,妃嫔也罢,四面楚歌中她却只能视而不见,不发一言。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人当做狂傲不逊,便只有默默守着。
她缓缓看向高台之上,太后身边的女子正握着手帕绞指瞥向她——长姐依旧是不安,她一心为自己,自不愿看到自己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模样。青鸾勉强一笑,转身对着苏鄂道:“我有些醉意,皇上若闻起,便说我不胜酒力,出去透透风,片刻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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