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日你在殿上对她苦苦相逼,她怎会如此!”
“郡主难道只因臣妾一句话?”玉衍怒极反笑,猛然伸手反握住她,“若非有人为谋算一己之力而将他人感情玩弄于鼓掌之间,郡主怎会落得如此?你欲攀附权贵不成,便设计让羽晟与皇上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羽晟不过及笄少年,他又何错之有!”
贤妃微微一怔,旋即发狠地笑道:“你果然心向罪人,只可惜皇上没能识清你的真面目。”
玉衍只是甩手推开她,那女子本就因病弱不禁风,如此一来险些一个趔趄跌在地上。然而因屏退了下人,并无人前去扶她。玉衍冷眼看着眼前之人,居高临下道:“娘娘又何尝不是辛苦伪装多年,只可惜臣妾得宠却从不主动害人,不比娘娘连亲妹妹都可拿来利用。”
“你懂什么!本宫家族兴衰全系于本宫一人身上,父亲那时被奸人所害,本宫也是被逼无奈,全都是宋衣锦她不中用,小小年纪竟动了真感情。”她伏在雪地之上,胸前一起一伏大口喘息着,声音逐渐由歇斯底里转为悲鸣,“本宫甚至想,宠爱什么的全都不重要了,只要给我一个孩子就好,谁想这样一点可怜的希冀都被吕氏那贱人毁了。”她抬起头,眼中逐渐有狠戾覆上,面色却如将死之人一般绝望,“你以为凭回纥氏有勇无谋,当真杀得了吕筱荷?本宫不过随意一提,她便去做了。”
除去吕氏,贬黜宸妃的一石二鸟之计原出自贤妃之手——所以宸妃被打入冷宫之前才会这样不甘,她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贤良淑德的贤妃算计了吧。即便如此,听她说罢,玉衍亦是微微动容——这宫里,不是害人便是被人害,贤妃如此亦有无奈在其中。然而玉衍面上只道:“吕氏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只是娘娘为何连对你并无伤害之心的人也要一并算计呢。”
“你是在说你自己么。”贤妃忽而一笑,兀自道,“本宫原本不想害你,甚至是对你有几分真心的。只是后来你发现了本宫秘密,便与本宫愈发疏远了。看着你一日日得宠,本宫总是惶惶不可终日。在那人之后,从没有谁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便位至淑仪,也从没有哪个人能让皇上如此着迷。”
“所以,你怕我终会越过你,便欲置我于死地?”
“不,我从没想过害死你。皇上待你如此,气急了也不过是贬去你的身份,届时本宫依旧是掌管六宫的一品夫人。”贤妃忽然颓败下来,原本已是死气横生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笑意,“自作孽不可活。现如今锦儿一去,本宫什么都没了。”
玉衍并非无动于衷。她也曾想起从前岁月安稳,贤妃坐在紫藤之上亲手为她沏一杯清茶的光景。彼时尚还年幼的郡主倚在窗前,吵闹着要长姐抱一抱。她想,就算贤妃心思再深沉如海,在那个宁谧的午后,她也不过是一位看着自家姊妹顽劣,无奈而温柔的长姐吧。
“如果我说,我从无意在皇上面前告发你,也无意逾越过你,甚至能给你一个孩子呢。”
贤妃本是面如死灰地听着,然在玉衍提到孩子二字时她的瞳孔竟有一瞬迸发出了光芒,怔怔道:“此言当真?”见玉衍只是望着自己,她不禁有些动摇地问道:“你还肯信我?”
“自然要信,因为娘娘是聪明人,无论是你我从前姐妹情分尚存也好,为了彼此利益也罢,如今皇后独大,娘娘会知道只有你我联手,才有生路。”她向贤妃伸出手来,语气中竟多了些真挚之意,“况且你终归也不曾害到过我,倒是她人与玉衍却有不共戴天之仇。”
贤妃就着玉衍的手顺势而起,一手轻轻拂落身上积雪。她面色微有缓和,对望玉衍道:“本宫从一开始便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你若还肯信本宫,本宫也自不会让你失望。”
“那么姐姐便先好生休养着,”玉衍恬然一笑,逆光中的侧脸美得不可方物,“六宫诸事繁忙,还要等姐姐一一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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