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衍上前一步,微微福身道:“景安宫北宫氏,给太妃请安。”
肖太妃这才倏然回过头来,眼中有讶然亦有惊喜。素晴扶着她起了身,她却是连连笑道:“没想到哀家这幅身子竟还有能再见湘淑仪的一日,快坐下吧孩子。”
玉衍见她如此,心中亦生出亲切之意,便挨着软榻坐了。肖太妃显然是欣喜不已,拉着她的手垂看半天才道:“此地偏远,你如何到了宁嗣宫。”
“臣妾贪看金梅花,一路走来却见只有这里开得最好,这才失了分寸打扰太妃静休,还望太妃不要怪罪。”
“怎会怎会,”肖太妃点头而笑,“哀家初见你时便知你有大福之相,如今果然位分尊贵,宠冠六宫。”
素晴此时也已捧了甘草露过来,忍不住笑道:“是了,奴婢眼拙,方才竟未认出娘娘来。娘娘今日荣华,远非昔日可比。”
素晴虽有迎合之意,然那年邂逅之时,玉衍刚被禁足于祈福殿,素妆平衣,便是得脸些的大宫女都要好过她,如何能让人想到她会有今时今日。好在过去再不堪,玉衍终于也是熬过来了。
肖太妃刚要开口,却忽然凝神于玉衍头上一对隐于乌发之间的玉蝴蝶,那玉是以上好的和田暖玉雕成,通体白璧无瑕,在屋内尚看不出端倪,可若置于光下,便可见那两只蝴蝶如被笼在莹光之中,贵气天成。
“这玉蝶……”
“是皇上于臣妾生辰之日赐予臣妾,”玉衍说着微微垂下头来,好让太妃看得更清楚。
“是啊,当今圣上宠你,果然一点不假。”肖太妃禁不住用手去抚摸那白玉,眼中竟有了些许莹然之意,“哀家记得,先帝便曾将此物赐过她心爱之人,如今这对玉蝶竟到了你的手上,可见皇上用情之深。”
“太妃若不说,臣妾当真不知此物大有深意呢。”玉衍微微讶然,却是笑意盈面,“若说先帝钟爱之人,那必是当今圣上生母,已故的德颐诏穆兴显皇后了吧。”
肖太妃脸色微变,只是低头饮茶借以掩饰那一闪而过的不快之色。若不细看,当真不能察觉她握杯的指尖竟是在微微颤抖。玉衍只做不觉,笑着向身边苏鄂打趣道:“只是此物当真未见太后佩戴过呢。”
苏鄂亦颔首道:“先帝与太后伉俪情深,太后定是将此心意视若瑰宝,不忍示于人前。”
“先帝与太后,恰如今日帝后。”肖太妃泠然抬首,略有些苍老的眼却并不浑浊,“有时陪男人走到最后的并非一定是他钟爱之人,这个后宫,手段远远重要过情谊。”她看了看玉衍,似是自觉失言,终是没有再说下去。然而玉衍却从她未来得及收合的嘴型上,清楚地读出了她未言尽的话——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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