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宫温暖如故,香气袭人。
一席人坐定,武惠妃端起茶,掂起杯盖缓缓拨动着茶水,状似无心的问,“孝昌公主,你脸上的伤痕很深吗?为何三日也未见好转?”
茯苓眉间不易察觉的一跳,却又敛住了,“许是伤口有些深了,才不容易好吧。”
“前几日,我曾听玉环说过你脸上的伤痕很轻很淡,应该没什么,怎会留下这么红的一道疤痕?”寿王诧异的问,不放心的转头看向上官恺,“大哥,你为二姐好好检查一下,女子的容颜最为重要,别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上官恺细细检查了一下,惊愕的叫出声,“奇怪了!”
“什么事?”太华公主放下手中的点心,忙从座位上跑过去凑到他们面前观摩。
“脸上的伤痕确实很浅,按理说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疤痕。伤痕已经愈合,却留下如此殷红的一道疤痕,怕是不容易医治,二妹,最近可曾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上官恺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茯苓。
武惠妃冷眼旁观,听得认真,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茯苓仍是自若如初,完全不受影响,洒脱地一笑,答得滴水不漏,“这几日并未吃过什么。不过那日醉酒回来我偶感风寒,风寒引起体热也不奇怪。这伤痕我不在意,若是去不掉留着也好,还能警醒自己以后不做出格之事。”
“办法总会有的,我回去多翻翻医术,你不用太担心。”上官恺自知失言,忙出声挽救安慰她。
闲散下来,几个年轻人取来棋盘下棋,一个时辰后惠妃睡意渐起,打起盹来。几人才起身意犹未尽向惠妃告辞。
“孝昌,你留一下,本宫有些话同你说。”惠妃睁开惺忪的睡眼,齐声道。
在场几人一听,脸色各异。
“是。”茯苓脸色轻缓随声应和,又对着眼带疑惑的三人说,“我进来时见惠妃娘娘这里的景色很美,不如你们先赏景,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顿时,偌大的夜华宫就只剩下她与武惠妃,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公主是聪明人,知道本宫为何独留下你?”武惠妃屏退左右,悠然的问道,声音清澈如同冷泉,沁人心脾。
“孝昌愚钝,请娘娘示下。”茯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谦卑无害。
武惠妃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无形的威压,只在这一眼之中,“宫里头盛传宫中飞鸦预示着大唐国运将衰,而这一切的缘由皆因你进宫冲撞龙气而致,你怎么看?”
“孝昌惶恐,孝昌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能冲撞国运,还请娘娘救命。”茯苓赶紧双膝跪地,言简意赅的说。
“起来说话,本宫知道你是个灵透之人。”武惠妃转而从她的鬓间取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子下轻嗅,巧妙的换过话题,目光深邃森冷,“醉酒之事乃是因太华嚷闹着出宫而起,可受罚最重的却是你,皇上处罚不公,你可有怨言?”
“孝昌一丝怨言。孝昌初来宫中无依无靠,多亏太华妹妹不嫌弃愿意同孝昌作伴,这份姐妹之情无以为报。况且出宫醉酒之事,孝昌也有责任责无旁贷,皇上的处罚并无任何不公之处。”茯苓心领神会,准确无比的猜中了她的心思,诚挚的回答。
“你才华出众,且深得本宫儿女的喜欢。做人应该懂得知恩图报,才不枉本宫费劲心思。”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武惠妃将那支锦簇的梅花重新插到茯苓的发髻上,“这样美的花儿,实在不该凋落。孝昌你如此聪颖,对宫中飞鸦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今年冬天严寒,天气有些反常,皇宫每日都会在护城河便倾倒大量的泔水,如果乌鸦缺少食物大批云集在护城河周围觅食也是寻常之事。乌鸦怕人,理应只在护城河外觅食,现在却一连数日盘庚在皇宫中不走,却是十分奇怪。”茯苓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听她意有所指,武惠妃也警觉另有蹊跷,以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乌鸦容易被闪亮之物和腐朽之物吸引,孝昌虽然无法确定这件事究竟是人为。但如果我们能在冷宫处撒些荧光粉,再请皇上彻查,娘娘认为皇上会怎么想?”茯苓冷静而缜密的分析。
武惠妃生性猜忌,“公主果然不是池中物,既然知道如何解决有何故找上本宫帮忙?”
“如果父皇相信皇宫飞鸦预示国难,即便孝昌设法证明乌鸦云集是人力所为,父皇肯定也不能相信。惠妃娘娘则不同,您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由您出面解决,相信父皇不但不会怀疑,还会因娘娘帮他解决一个缠绕心头的大难题而嘉奖娘娘。”茯苓一派镇定从容,轻松笑道。
武惠妃明眸璀璨,畅快的笑出声,笑得霸气自信,“宫中飞鸦预示国将有难的谣言本宫也是不信的。不如这件事本宫就安排人依照你的意思办。公主刚回宫,对宫里还不甚熟悉,以后可时常来本宫这里坐坐。本宫也累了,你们年轻人出去玩吧。”
“是,孝昌告辞,娘娘万安。”茯苓起身告辞,走出夜华宫,她这才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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