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避重就轻,戚戚然的答道,“公主,人不知道的越少烦恼才会越少。知晓这些对你没什么好处,若不是走投无路,臣妇绝不会将您牵涉其中的。您若是看在旧日臣妇对你们母女不薄的情面上,仗义出手,莫多过问,好吗?”
“万春妹妹虽然算不上绝代佳人,但无论是德行、文采方面不输于他人,也从不骄纵。那林少顷也是一表人才,父皇若是真有意指婚,也可促成一段锦绣佳话。俗话说宁拆一座桥,不破一桩婚。若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能帮我自然帮。但姻缘这种大事,若是不分青红皂白,我心中实在难安。林夫人若是不便将难言之隐尽数告知,那就恕我爱莫能助。”茯苓固执的拒绝,姻缘这种事情,身在其中的人都看不破,她一个外人何苦掺和其中。
林夫人脸色很是难看,心痛惋惜的叹了口气。许久,她像是下定了决心,颓然道,“有件事藏在臣妇心中几十年了,公主一再坚持,今日臣妇只得据实相告,希望你日后不后悔今日的决定。臣妇发誓所说之事句句属实,若有半句不实,甘受五雷轰顶之惩罚。公主,您做好准备听臣妇讲述一段陈年往事了吗?”
不知为何,茯苓心中“咯噔”了一下子,一种沉滞的感觉压上心头。她直觉地预感到,林夫人即将揭示的秘密不轻松,十有**与自己有关。
林夫人凄然一笑,“哎,终究年轻气盛,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很多事表面繁花似锦,扒开表象,里面的东西或许致命。”
茯苓明白她的意思,不是她不聪明,而是被陷害怕了,万事但求知根知底。她搀扶着林夫人重新回到座上,亲手斟了杯热茶递给她,藉以平复她的情绪,“知己知彼,我才能心安。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后悔,您就说吧。”
林夫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唇边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神情迷思,陷入了回忆,“二十多年前,臣妇刚刚诞下麟儿,因为奶水足,加之有人推荐,臣妇有幸被选为你娘亲即将诞生孩子的乳母,因舍不得刚刚出生的孩子便一同来到别驾护产。谁知你娘亲生孩子的过程状况连连,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却又病得气息奄奄。唯恐被人追杀两个孩子都难以活命,万不得已,只得以抓阄法舍弃了一个。谁料这时候,臣妇的孩子意外患上重病,不治身亡。当时臣妇夫君远在京城,臣妇无依无靠,也病倒了。你娘亲见臣妇茶饭不思形容枯槁,便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孩子赠与臣妇,我们二人在佛祖面前发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对第三人谈及此事。余下的事情,公主颖慧通透,自不用臣妇再多言了。”
安静的听她讲完故事,茯苓的心登时凉了半截,她这才猛地意识到,她所讲述的故事不仅仅牵涉到已故的娘亲,还涉及到……涉及到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
场面有一瞬间的僵硬。
“林少顷便是那名婴孩,对不对?”茯苓抱着一丝侥幸颤声问。所有的镇定都被强行颠覆,几乎无法冷静的思考。此事尤为棘手,一着不慎,好不容易平复的日子又将风起云涌。
林夫人痛心棘手的说,“是。他与万春公主本为亲兄妹,若结为连理,实乃**呐!公主,你一定得想个方法阻止这伦常悲剧的发生!否则,您的娘亲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茯苓看她不像是撒谎,所表现的哀痛担忧之情毫不虚假,对她所说之话已是信了七八分。
林夫人闭上眼睛,叹息着道出每况愈下的消息,“事情还有最糟糕的,昨夜倾儿自除夕宴回府,兴高采烈的将此事告诉臣妇,他十分满意,而且华妃娘娘似乎也有撮合之意。”
“这件事情咱们要不要告诉他?”茯苓思量了片刻,忽然问道。
“万万不可,倾儿心大,我本不想他入朝为官,谁知道他背着我考了一个武状元。若是让他知道他是皇上的儿子,势必会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皇上若是不信,他便犯下冒充皇族之罪,罪当斩首。若是皇上信了,让他认祖归宗,事情只怕也百害无一利。眼下宫中的皇子们羽翼已丰,臣妇怕倾儿莽撞会遭人毒手。倾儿虽然不是臣妇亲生,爱他之心不必亲生娘妻少。”林夫人脸色勃然一变,即可驳回。
“孝昌姐姐!姐姐!”突然,一个悦耳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似乎有人在寻找着茯苓。
“好像是太华公主来了,林夫人,你先到内间避一下,我出去挡住她,你找个机会溜出去。”茯苓匆匆叮嘱道,“这件事情我们改天再说。事情走到这一步,心急也是于事无补。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有点那个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使这场婚事就此作罢。所幸父皇的旨意未下,还有些时间斟酌商议,千万不可自乱阵脚。”
深知此事关系重大,须得分外的隐秘与谨慎,林夫人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茯苓见状,这才放心的踏出了未央宫的正殿。
<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