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各异,任氏畅快笑道:“原来是王爷送来的,想必不是凡品了。”
“岂止不是凡品。”平氏道:“岈山在大洪西南边陲,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山上世代住着一个奇怪的民族——滕族,滕族擅机关、阵法,轻易不许外人进入他们的领地。岈山上种的这种眉白菊,制茶可谓绝佳。偏偏外人进不去,所以极难得到。我听说,皇上最爱此茶,每年要用不知多少宝贝去和滕族换点这菊花来。”
这番话的意思谁都明白,如果贡菊茶是佳品,那这眉白菊茶便是绝品了。皇上最爱的茶,宫里也没有多少的好东西,应煊一入秋便给方媃送了来,先不论这茶好坏,单是这份心意也够令人眼红了。
任氏笑道:“还是平妹妹见多识广,我们只管闭着眼喝,白白糟蹋这么好的东西。”
平氏似笑非笑,道:“田庶妃姐姐这么爱饮菊花茶,却没尝过这眉白菊,真是可惜。”
田氏脸色通红,恨恨瞪了眼多嘴的碧桃,一声不吭。
晴儿瞪了丽儿一眼,这么难得的茶,一共也没多少,应该留着给小姐自己喝,丽儿不懂,拿出来待客,岂不是浪费。
平氏暗笑,这个田氏小小年纪,依仗着家世,一进王府便是庶妃,以为就能压她们一头,谁知每一次交锋便输得难看。庶妃如何,侧妃又如何?位份不是最重要的,得不得王爷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平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帕子,帕子一角绣着一朵莲花,清雅鲜活,正是她自己的手艺。凭着这手绣活,她得到应煊青睐,初进府时也受过一段时日的宠,但很快便平淡下来了。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新人进来,她已经从最初的伤心变成了麻木。她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平淡地享受荣华富贵,平静地生活。除了想要一个孩子,她现在别无所求了。
平淡的生活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那些女人们斗来斗去,平氏爱看她们各种嘴脸,精彩之极。
西北总督李钧回京述职,凌云也在期间。
皇上在殿上召见凌云,听他亲口陈述立功经过,又见他一身戎装十分英挺,眉含远山,目藏千秋,言谈从容淡定,皇上得此良将,龙颜大悦,又有瑞王在旁一力夸奖赞叹,便当即封凌云为昭勇将军,赐府弟赏金银,着他尽快返回边关,协助郑总兵守好霄云关。
这些事都是嫂子王氏告诉方媃的,她来府里说这些话时,凌云已经在返回边关的路上了。来去匆匆,连新赏的府弟也没来得及看一眼。
“他只与我们匆匆见过一面,问起家中诸人是否安好,我本想告诉他你已回王府,一切都好,他却先言道‘二妹妹回王府之后,怕也不太平,兄嫂还要多多照应’。”王氏道。她的意思是凌云人在边关,消息却这般灵通。
“他又恭贺你哥哥再度升职之事。你哥哥是他回来之前三四日才刚又升了,原来他竟已知晓!”王氏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能想到凌云人虽走了,眼线却早遍布白玉京。既然能把人安排进永王府,别处就更不在话下了。这是方媃是料到的。
方靖确实是刚升了官,如今已是外京营北城门城防分卫所的巡检官,正八品。原来的协领是连九品都不是的不入流,如今却一跃升成了正八品,隔级而跳,实属少见。
凌去的事,方靖的事,方媃心里都清楚,所以自然也表现不出王氏那般的望惊讶来。
凌家除了凌云已经没人了,只有方家是唯一的亲戚,所以王氏这几天都在忙着帮他布置昭勇将军府,只匆匆来王府略坐片刻便又去忙了。
送走了王氏,已是快傍晚了,后宅的一个副管家赵氏领着两个女裁缝进来了。
“赵大娘,是要做换季的衣服了?”晴儿问。王府四季都按位份做新衣裳,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是啊,晴姑娘,这一天带着两位师傅把主子们的尺寸都量好了,只剩方姨娘了。”赵氏四十多岁,原是贤妃宫里的,应煊建府后,便被贤妃赏给应煊来管家了。
方媃从书房出来,笑道:“不须量了,还按上次的尺寸便好。”
两个女裁缝一听都笑了,道:“还是方姨娘体谅我们,最好伺候了。”她们走了一天,累得腰酸腿疼,女主子们个个眼里不揉沙子,做肥做瘦,什么料子,什么式样,什么棉里,没完没了的要求,把她们直累得头晕眼花。
方媃这里最简单,三言两语便定下了,两个女裁缝高兴得谢了又谢,先回去了,赵氏说她脚疼,便坐下歇会儿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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