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已立,朝中平静,大行皇帝和皇后停灵二十七日后,葬于皇陵,从此尘归尘,土归土,生前显赫,死后还是一把黄土罢了。
登极大典顺利举行,应煊奉天承运做了天子,当年未改年号,第二年春天,改年号为太和,即为太和元年,铸新钱,大赦天下。
六宫不可空,后妃品级分明,自皇后以下为皇贵妃,贵妃,妃、昭仪、婕妤、贵嫔、嫔、良媛、美人、才人、选侍、更衣。皇后自然是常氏,皇贵妃、贵妃之位空置,白氏元氏分别封了慧妃和淑妃。昭仪暂无人,任氏孙氏获封婕妤,暂无封号。田氏为云贵嫔,叶氏因有一女,也获封祥贵嫔,平氏为静嫔,刘氏为顺良媛。
除了原来侍候的这些旧人之外,新人自然也少不了,柳婉获封敏婕妤是意料之中,还有几位新进宫的名门闺秀,都封了才人或美人。
在其他所有人都有了封号和位份之后,方媃的封位是最后才颁下旨来的。淑妃和任婕妤都为她担了好几天的心,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为何迟迟不下旨来?
任婕妤猜测,以皇上对方媃的宠爱,怕是想封她做昭仪了,之所以迟迟不下旨,只怕是有人从中阻拦。
如今,先皇的贤妃做了太后,她素来不喜方媃,淑妃也猜测是太后在阻拦。不过她觉得,应煊一向是不受任何人摆布的,何况他又那么喜欢方媃。
方媃听她们说了自己的猜测,只是摇摇头。之前,已经听应煊说了绝决的话,如今,他的话都将应验了。他果然做了皇帝,她也果然进了宫,他说过,要让她在这深宫里孤独地慢慢衰老,如今他终于有了兑现此话的能力了。
今后会如何,方媃心里没底,想得远想得多都没用,过眼前的日子才是正经。凌云在华严寺的话,她记在心里,她信他,终有一天会给她一个交待。
几天后,旨意终于颁下,众人一片哗然。方媃,曾是永亲王在潜邸时最宠爱的女人,如今皇上亲自下旨,只封为了嫔,与平氏相同。
平氏封嫔本是意料之中,她家世平常,既无宠许久,也没有子女,封嫔已经不错了,可方媃不同。在众人眼中,她品貌一流,应煊对她情有独衷,甚至为她得罪过太后,在先皇面前亲自为她争取位份,用心良苦。
然而这样一个曾受独宠的女人,却只得了嫔的位份,令所有人吃惊,后宫嫔妃们有的笑,有的叹,原来,才刚入宫,她便已经失宠了。
皇上连旧情都不念,只给了个嫔位,也没有封号,她是面子里子一齐丢了。
晴儿气得在景澜宫里哭了两天,反倒要方媃来安慰她。
景澜宫是座规模不大的宫殿,没有主位,平氏静嫔和方媃分住两边,清心居和忘忧小筑,倒也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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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嫔无事时,便信步走到方媃住的忘忧小筑来,正看见晴儿眼睛红红的,对着院里的杏花树发呆。
静嫔上前,轻轻一推晴儿肩膀,道:“这丫头,哭了几天,还不够啊。你这样子,让外人看了,不知生出多少闲话来。何苦做出这副模样,惹人笑话不说,还给方嫔添堵。平日看着挺机灵,怎么如今倒糊涂了!”
晴儿忙笑了笑,道:“婢子不懂事,原是为主子不平,一时想不开罢了。主子劝了几天,如今也没事了。静嫔娘娘说的是,不该如此,亲者痛仇者快。”
“你明白就好。”静嫔道。
她转身进了忘忧小筑的正房,正房内只有两个小宫女在悄悄的擦拭桌椅,方嫔想是在东侧间里了。一个小宫女忙上前行了礼,引着她进了东侧间。
东侧间也分成了前后两个小室,前边是起居用餐之地,也可会客,后室则是寝卧之处。静嫔知道,每位妃嫔的宫里都备了皇上来时,专门承幸的精室,忘忧小筑的承幸之地一定是安排在西侧间了,那里想必更宽敞。
虽然一般皇上很少到各嫔妃宫里过夜,但按规矩,是一定要准备这样的屋子的。
小宫女进去禀报,片刻后,方媃便从后室走出来。
“长日无聊,来找你说说话。大白天的你一人窝在寝宫里做什么?”静嫔进了宫后,比原来似乎更亲近方媃一些了。
她为人虽高傲,却不是奸诈人,倒也不难相处。
“我正闲得慌呢,亏得你来了。”方媃笑着请她坐。
四处看看,不见晴儿身影,静嫔知道她在找谁,道:“晴儿在外面,对着一棵杏树赌气呢!”
方媃忍不住笑出来,“那棵杏树也是倒霉,自从我们进来,它可一天也没清静过。只怕恨不得挪一挪地方。”
“人挪活,树挪死,它挪了地方就难活了。但人却相反,往往能多走一步便多走一步,总比原地不动强。”静嫔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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