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含着个东西,本来说话口腔里就火辣辣的疼,现在又加一条不方便。丫丫索性就不说话了,只摇头,表示自己不怪谨瑄表哥。开玩笑,她现儿还住在表姨家里呢,怎么敢和表姨的宝贝儿子表哥过不去……
她这可怜模样,看的云真更是心疼,赶紧把谨瑄给拽到床边儿。
“快和你妹妹赔不是”
谨瑄别扭了下,到底还是知道丫丫这般模样是自己犯的错。眼睛看向一边儿声音像蚊子一般的道:
“七妹妹,对不住了。”
看的云真又是额间的青筋直跳,这个孩子一年比一年的不懂事了。
丫丫大人有大量的勉强笑了下,青春叛逆期的青少年么,她了解的。况且,她被磕掉了牙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很快就能长起来的。
事实是,这点儿小伤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过几日,除了牙还没长好下巴上的淤青还有影子之外。丫丫又活蹦乱跳了起来,就是缺了俩门牙的她说话有些——漏风。
“丫丫来来,多吃些,上回流了不少血,要好好补补。”午饭还没到,云真表姨就从丫鬟手里接过盅红玉燕窝递到丫丫的面前。
抿着嘴,含笑的接了。心里瀑布泪,她能说拒绝的话么?当然不能,她现在说什么都漏风,费劲儿的说了半天,别人听不懂就不说了,还闹笑话
把燕窝灌下去后,思前想后,丫丫还是觉着吃饭这种她目前做起来还比较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是不要和表姨一家一起吃的好。尤其是,当那三姊妹回来后,总是在饭桌上盯着她看。看的她只想仰天大吼:看毛看再看饭菜都不会从门牙豁口里漏出来的
“表洗(姨),丫丫还是洗洗(自己)是(吃)饭吧。”
说罢期待的看着表姨,她已经很努力的把每个字都发的很清楚了。
但是回应她的是云真表姨满脸疑惑和强忍住笑的眼神。
没办法,她只能献丑了,招招手,让春杏把文房四宝拿上来。然后就着矮榻上的小方桌,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写完之后她自己都不忍心看了。毛笔字什么的真心不是她的强项,待会一定要把那狗爬字给销毁掉
辨认了一会儿,云真知道丫丫的意思了。笑了笑,她知晓丫丫的心思,缺了那么大的两颗门牙,平日里不说话还看不出来,可吃饭的时候总是要张嘴的,是怕被人笑话吧。
“都是那那个混小子闯的祸,可怜我家丫丫这口糯米牙了。”说完见丫丫依旧期待的看着自己。一把揽过丫丫的肩摸摸她的头顶。
“表姨应了,到时候主桌上的菜都给你盛一份,算来也是大家一起吃的饭,权当你的桌子分到你院子里去了。”
丫丫这才抿着嘴欢喜的笑了起来。她其实最烦的是这个燕窝,真心贵的死又难吃的死,这下总算是可以不用吃了。可表姨的下一句话又把她的好心情打到了谷底。
“绯竹,日后这燕窝就都送到玉兰院了,记得一日都不许断”
一旁端着托盘的丫鬟忙应了。
看到丫丫明亮起来的小脸又垮了下来,云真忍不住的想捏捏她的小脸。但想到上回伤的可不就是脸么,又生生的忍住了手。
“你啊,燕窝吃了对身子好,瞧瞧,表姨当日还说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哩,这才过了十多日,人都瘦了一圈儿了。”见丫丫低着头猛摇,又拍拍丫丫的肩道:
“表姨这儿事儿也多,就不留你了。快回去歇着吧,好生养着,过些日子四哥儿他们都要过来看你。”
听的丫丫一扫脸上的失落,又裂开嘴笑了,露出的两个大豁口逗的云真又是一阵笑。丫丫立马燥的满脸通红的匆匆告辞的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外头的阳光愈发的灿烂了,这时候风光正好,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但是,很显然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都没法子踏青什么的。更别提现在了,她还没走出过这个宅子哩。
和春杏一起漫步的走在回玉兰院的路上,四处静谧而又安详,除了打理花草的花匠一个人也没遇上。也是这条路不是府里去后宅的必经之路人少些也无可厚非的。只是前面那么热闹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加快脚步,到了玉兰院门口,就瞧见不少小厮打扮的人扛着几个大箱子往院子里去。丫丫往后看看示意春杏上前去问问。自打她缺了两颗门牙后,春杏就当她的代言人了。
“他们是二少爷院子里的。”春杏看了看,就认出几个熟悉的。她原本就是一等的丫鬟,各个院子里的大丫鬟得力的小厮自是知道的。
不知道这个表哥又要搞什么鬼。下意识的摸摸下巴,虽说那里现在已经是光洁一片了,但当初的淤青可是实打实的一点儿都没掺假。
不过这是自己住的院子,不上这儿去上哪儿去?于是丫丫很是淡定的继续往前走。
一进屋子,很好,招待客人的外屋没啥变动。又往里走,闺房外的大隔间原本是两个大丫鬟夜间睡的地方这时候都给腾出来了。
谨瑄表哥正指挥着一众小厮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丫丫悄悄的上前去,拿手指戳戳谨瑄表哥的背,没办法谁叫她现在是伤残人士。打招呼什么的一概不时兴了。
谨瑄正忙活着呢,以为是什么碰到自己的背了,没在意,继续让人把薄透的油纸架子撑起来。
倒是一边儿忙着的小厮们瞧见了表小姐,纷纷行了礼。
只可惜等谨瑄知道是丫丫在叫他的时候,丫丫已经恼了,直接抄起箱子里一个满是木棍儿的纸片儿照着谨瑄的肩敲了过去。刚好这时候谨瑄正在转身,那个有些硬的纸片就直直的朝着油纸架子上撞去。
眼看着油纸架子上的那层看似极为不牢靠其实也很不牢靠的薄纸就要被砸个通透。谨瑄眼疾手快的把“硬纸片”捞了回来,才让那薄纸免遭劫难。
见自己闯了祸的丫丫鼻子皱了皱,有些羞愧的小心的瞧着谨瑄表哥,以前没发现,这人脾气大着哩。
“你不想看早说,劳费我想法子做这油纸”谨瑄的脸色臭,嘴巴更臭,恨恨的道。
丫丫一缩脖子,她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这么凶。
这个纸影戏也只谨瑄一个人会玩儿,小厮们其实都是打下手的。瞧见脾气日益见长的二少爷又发火了,顿时手上的动作更是快。转眼间,油纸架子也搭好了,纸人儿也备好了。只留下一个瘦瘦小小的青衣小厮手里提溜着把二胡,努力的想把自己缩的更小,更小,希望正在发火儿的二少爷瞧不见他的最好。
咬咬后面的板牙,丫丫把手朝身后的春杏面前一伸。结果蘸了墨的笔就在一边摊在桌上的白纸上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哪里知道你会躲开。
谨瑄等了半天等来这句软绵绵的话,不知道是要气还是要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