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知道,沈国祥刚才如果开口的话,铁定会一口老血喷出来,那人可就丢大了,毕竟事情是他先挑起来的,而且他一个市委书记,在地位和实力上都占着绝对上风,先挑事还占不着便宜,那不是个笑话么?
江海做出了一副愕然的样子,他心里在想着,这老沈可真是任‘性’啊,把这么多常委扔在这里就这么自己走了!看样子今天确实被气得够呛。
不过江海心里没有一点怜悯沈国祥的意思,这事不是他自找的么?而且从今天沈国祥急不可待的跳出来,赤膊上阵,公开在常委会上对江海进行攻讦来看,沈国祥也有很大的可能与某些利益团体有着很深的关系。
就冲沈国祥在虔州执政多年,却把虔州治理得乌烟瘴气,江海就不会可怜他,更别说今天他是自取其辱了。
会场里,常委们都在窃窃‘私’语,一片“嗡嗡”之声,不时有常委将眼神瞟向江海,这些眼神里有的蕴含着恐惧,有的蕴含着仇恨,有的还带着一些赞赏,有的是兼而有之,这也代表着现在整个虔州市看待江海的态度,情绪很复杂啊!
江海倒是泰然处之,他靠在了椅背上,跟齐敬昌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
鲁诚看到会场里‘乱’哄哄的样子,他估计今天这常委会只怕是开不成了,大家这样坐着也不是个了局,他便敲了敲会议桌道:“今天的常委会就到这里吧,大家先散了,不过这两天大家还是不要离开虔州,市委有可能会再找时间把这场常委会继续开下去。”
常委们一听这话,便一哄而散了,有的要去看看沈国祥的情况,有的要回去针对现在的情况商量对策,毕竟看这个样子,江海是铁了心要对采矿业进行整顿了,他们也要早做准备,而且沈书记今天也显出了明显的颓势,有一些不太靠得住了。
沈国祥倒是没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刚才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而且心脏的跳动也非常剧烈,回到办公室之后,他吃了一颗‘药’,坐在那里运了半天气,好歹把‘胸’中翻腾的气血给生生压了下去,虽然‘胸’口还有一点闷,可是已经并无大碍。
其实沈国祥心脏一直都有点问题,可是他从来没有向外公开,这种病保守治疗不能根治,要根治就要动手术,那至少要休息好几个月,谁知道几个月之后会是什么情况呢,说不定就已经大权旁落了,要知道省里、市里不少人都盯着这个位置呢!
他去动手术的话,要撤换他的理由也非常充分,身体欠佳嘛,组织上出于关心他的身体的原因,让他到一个工作压力没那么大的工作岗位去。
可是这对于权力‘欲’望非常强的沈国祥来说,是不可接受的,所以他将自己心脏不好的消息隐瞒住了,没有向任何人说,就连自己的秘书都不知道,他在不舒服的时候就偷偷吃颗‘药’。刚才他进了办公室,也是让进来关心他的秘书小张出去之后,才服了一颗‘药’的。
就在沈国祥坐在房间里运气宁神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小张探进头来道:“书记,庄市长来了。”
一听庄恺夫来了,沈国祥是真不愿意见他,一来他现在还有点不舒服,心烦意‘乱’的,不愿意见人,二来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庄恺夫的无能,庄恺夫在这一次换届中,沈国祥费劲巴力的把他运作进常委会,就是希望庄恺夫能够在市政fǔ那边给力一点,帮沈国祥守住这一摊子,至少不要让别人完全把市政fǔ这一摊子抢走了。按理说,除了庄恺夫之外,市政fǔ那边还有好几名副市长都是沈国祥一系的,所以沈国祥认为足以跟鲁诚和江海制衡,谁知道在那一次的市长办公会上,庄恺夫等几名副市长愣是被江海说得哑口无言,让沈国祥陷入了被动,这一次不得不犯了市委书记‘插’手市政fǔ的事务的大忌,来敲打江海,希望能够挽回局面。
如果这一次挽回了局面倒也罢了,谁知道江海这一方强硬无比,硬是给他顶了回来,让沈国祥差点气得吐血,颜面大失,试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沈国祥怎么可能还愿意见到庄恺夫?
可是这个时候,沈国祥再不想见庄恺夫,也不能不见了,因为他刚才离开常委会的会场,没有给任何人任何‘交’待,他这一系的人马自然会很担心,他如果不见庄恺夫,那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猜测呢。
沈国祥对小张道:“让他进来吧!”
庄恺夫进来之后,关切的对沈国祥道:“书记,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我刚才看到您的脸‘色’‘挺’不好的,是不是心脏出了什么问题?我那老婆子就是心脏病,每次发作跟您的脸‘色’都差不多,您要不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最好去洪州的医院,我在那里认识一个心血管专家,医术‘挺’不错的,如果真是心脏病,还要早做治疗啊!”
“真是头猪!”沈国祥在心里愤愤的想着,看着庄恺夫‘肥’胖的身躯,他恨不得一脚踢过去,实在太蠢,太没有眼力见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去洪州的医院治疗心脏病?你脑袋被驴踢了吧?我去了还能回虔州?我要是离开了虔州,还有谁能护得住你们?
沈国祥淡淡的说道:“我的心脏没有问题。”
听到沈国祥冷淡的语气,庄恺夫不由得怔了一下,他能够到现在的位置,就是因为他会拍沈国祥的马屁,平时他这么关心沈国祥,沈国祥一定会很受用的,可是今天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对自己有了什么意见呢?不过庄恺夫马上就释然了,沈书记一定是因为今天常委会上的事情而生气呢,所以才会心情不好。
庄恺夫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书记,那个江海和齐敬昌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对您一点都不尊重,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看看才行啊!”
沈国祥的语气还是淡淡的:“那你说说看,怎么给他们教训?”
庄恺夫一下子哑然了,他这个人,吹牛拍马都内行,吃喝玩乐也是好手,可是真正让他出什么主意的话,他就抓瞎了。
客观的说,这件事情也确实不好办,能怎么给江海他们教训呢?虽然沈国祥是他们的领导,可是也不能随便处分他们,除非他们犯了什么大错,目前来看,这种情况很难出现。
像今天这样,用比较牵强附会的理由对他们进行批评吧,很有可能就会被直接顶回来,而且根本不用江海亲自出马,齐敬昌就马上跳出来当急先锋了,这个齐敬昌真是让人可恨呐,他怎么就那么‘混’不吝呢?
要想跟江海比后台,比背景,让上级组织来压江海的话,那就更不现实了,且不说江海的背后有着几名中央高官,他的父亲江一帆也是一位省委书记,就说在J省,他的背景也比沈国祥深厚得多,沈国祥以往的后台已经在这一次换届之后退居二线了,而亲口将江海调来的省长狄刚,在他们跟江海发生冲突的时候,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支持江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