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你父亲来的。”
“你和我父亲又是在哪里相遇的?还是你们当初是一起离开的?还是云玫和我父亲是一起离开的?”云朵拧着眉,下意识的问道。她就是想知道当初他们是约好一起离开的?还是三个人各走各的的?
“是你父亲当时联系的我,说自己有办法找到云玫,让我退掉马场股份连夜跟他走,”只听,宝格勒日这样说道。
这么说,是父亲当初预谋性的丢下了她们姐妹两?想到这里,云朵决定回家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逼迫父亲离开许氏别墅。反正,父亲不离开许氏别墅,姐姐不会安生。现在,她决定将话题再向来时的主题靠拢,定了定神这样说道:“我姐姐现在还在等你,对你恋恋不忘。你对她还有感情的话,就跟她一起回去吧?再者,她毕竟有了你的孩子。”她既害怕听到答复,又害怕等到的是漫长的沉默,更害怕等到的是否认的答复。抢在对方开口之前,抢先为这个问题做出补充:“当然,我只是一个传话人,你先不要急着回答我。这个问题,事关你们三个人的幸福,你且好好想一想。”
这的确不是一个几分钟就能考虑清楚的问题,云朵决定留给对方足够的考虑时间。从三点钟到六点钟,一直留时间让对方静静的考虑。而她,也从三点钟一直在地下室门口徘徊到六点钟。
明明可以回家等,答案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能够知道。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要留在那里。她想,她也着魔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不厌其烦的等一个人,好似门的那一侧有她的幸福。
六点半,左邻右舍陆陆续续归来之际,宝格勒日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地下室的入口处,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当她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时,发现他愣在入口处拧着眉,像打量生平最大的困惑一样打量着她。
“你回来了?”她谦和地问道,边说边走近他。
“你还没走?”他一边掏钥匙一边走近她。
她的心底五味陈杂,她想到,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现在的人生,可能还会一直毁下去。可是,她就是恨不起来他,更准确的说比起恨他,她更理解他;她知道,就是这个男人,可以拯救她现在的人生,只要他愿意;她想到,就是这个男人,让她姐姐先婚内出轨,然后怀上孩子,最后却在最危难的时候抛弃了她;她想到,就是这个男人,不假时日就会因为新生命的诞生成为她最直接的亲人之一。
思绪乱飞之间,室门已经打开,他们一前一后进入室内。她下意识的打量着室内的一切,一床褥子,褥子上褶皱的枕头和横七扭八的被子以及一张掉了漆的带抽屉的小桌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烧水壶,一个饭盒,几袋方便面,是这里所有的家当。
看到他今时今日住在这样拮据的地方,她不禁慨叹当初他为什么要离开?难道呼伦贝尔的生活不及现在吗?转而她开始思量他现在是不是处于后悔之中?以及如果那时候,云玫没有扰乱他们的节奏,是不是现在他们早已结婚?而且正沉寂在孩子即将出生的喜悦中?
“喝水不?”他边问边提起烧水壶,走近肮脏破旧的水龙头。
“云玫现在还在呼和浩特?”她下意识的的问道。
“说要来北京找你,”他停下接水的动作转头看着她,那眼神明显在问她有没有见过云玫。
云朵瞬间错愕,难道宝格勒日来北京是来寻找云玫的?这么说他对云玫还没有死心?那姐姐怎么办?姐姐的期待又该怎么处理?别无选择,她只能将宝格勒日带到许氏别墅让姐姐自行处理,她短暂的思量后这样说道:“你跟我去一趟许氏别墅吧,我们现在住在那里。我姐姐有孕在身,你身为孩子的父亲,不去看望她说不过去。何况,她刚刚才出院。”话语刚落,就看见宝格勒日脸上堆满了极不情愿,云朵见状继续开启三寸不烂之舌:“我姐姐有话要跟你说,你最好还是跟我去一趟,你若是不跟我去,恐怕我姐姐每天都会派我来这里找到,甚至还会要我带她去你上班的地方找你。”
不论是在责任感的驱使下,还是在威胁的逼迫下,总之宝格勒日同意了云朵的要求,答应陪她去许氏别墅一趟。
七点钟出发的时候天还大亮,不过当两人来到许氏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星光已经显露,眉月已经悄挂。恬静的夜,月光如水,云朵却徘徊在人生的交替线上。
宝格勒日进门之后,先和大家简单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随后便被姐姐粗暴的叫进了自己的卧房,由于挂念宝格勒日与姐姐的谈话内容,更准确说是挂念两个人感情的走向,云朵一直徘徊在卧房门口偷听。
“叫你来,你就真好意思来?你还有脸来?哼,”只听姐姐这样说道,云朵不觉慌乱起来,真担心姐姐的先发制人,会赶走原本就不情愿来的宝格勒日。
“那我现在就走,”宝格勒日闷气沉沉的声音传入走廊。云朵的心,瞬间悬在半空。
“那我怎么办?”姐姐张皇失措的声音随即响起。云朵知道,这只是争吵的序幕,果不其然室内的争执一句接着一句进入她的耳畔。
“我还爱着云玫。”
“那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是你当初答应我,与我一生相伴,我才会出轨。你不能见一个爱一个,你这样,会遭天谴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们一起回草原吧?就当这只是一场梦,就让时间回到云朵来草原之前的那一刻,好不好?”
一个女人,这般哀求一个男人,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云朵觉得她这一生,是永远不可能这样低声下气的去留一个人。在她看来,不属于她的,终归不会属于她。
短暂的陪伴,是上天安排的过往云烟。既然是云烟,又岂能留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