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日是个大晴的日子。
天空蓝的发白,紫薇明宫的五岛十坞坐落在极北的一方福泽之地。
报喜的仙鹤一连飞过八十一只。
巍峨的宫门前我同阿姐渺小的如同尘埃。
琳琅环佩的秀丽宫娥腰间的铃铛脆生生的响在我的耳畔。
父君走在最前头,身后是跟来凑热闹的神凤家的女君姑姑。
紫薇大帝,是在天父化为混沌之前便存在于天地的神。
从何处孕育,于何时出现,早已不是我等能够推演的事情。
是以,我打小便觉得,大帝该是一位异常严肃严格的那样一个枯燥的神。
每个人都说,能做紫薇大帝的弟子,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可是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喜不喜欢这样的福气。
我现在跪在紫薇明宫的正殿里,高高的君座我要仰高头颅才看得到侧卧着饮茶的大帝。
我觉得大帝他很是摆谱,实在是欺负人。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君座下高高的楼梯,也不过将将三十六梯。东荨也诚然未有摆什么大帝的架子,不过是那时的我太过矮小,伏跪在地上,才显得东荨他,异常的高大。
我那时发神,连父君同东荨说了什么,东荨又回了什么,一概不知,只是闷头做了三叩九拜的大礼,正式拜了东荨为师。
阿姐便不同。
父君和女君姑姑刚走,阿姐便颇感好奇的上了那三十六梯,站在东荨身旁也不畏惧,娇笑狡黠的问:
“东荨师傅,你茶盏里的,是玉观音吗?”
东荨的眉毛挑了一挑。
我跪在下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父君曾嘱咐过,紫薇大帝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即便是拜了师,也要尊称帝师,万不可逾越了礼节。
所以我一直觉得,大帝是一个刻薄的人,若是不尊敬,免不了吃一些苦头,如同那些活得长久的老古董没有什么分别,甚至还要更古董一些。
我阿姐,向来是那些老古董的眼中钉肉中刺,我阿姐,也向来没有什么礼节可言的。
是以,虽我同阿姐面容一般无二,性格却没有一丁点的相似,喜好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