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贞的爷爷依旧罩着那个龟壳一样的马甲,站在马路上,双手叉腰,底气十足地骂道:“怎么了?老子拿刀顶着你家康康怎么了?他两个就是一伙,小小年纪就跟老子玩偷鸡的把戏,还嫩点!”
康凯瑞也毫不示弱,豁出十二分力气,大声嚷道:“你说怎么了?你是个官了球不起,你有钱有势了球不起,老子家锅儿没架在你家火上,你敢动老子的康康一根毛,老子两斧头劈死你!”
吵闹声一直延续到中午,当太阳高高的升起,围观的群众已觉得肚中饥饿,是该回去吃饭的时候了,便都纷纷劝解道:“邻里乡亲的,这样吵着让旁人看了笑话,大家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好歹留条以后见面的路……”
康凯瑞才不管,刚灌了半斤白酒,现在有的是话说,看乡亲们纷纷劝解,他更来劲了,高举着拳头,依旧威风不减当年地嚷道:“老子就是要跟他凭个理,他说老子家康康是和东方一伙的,他哪只眼睛看到的,——满口臭屁血口喷人,他是官了球不起,他有钱有势了球不起,惹着老子老子的斧头认球不了他是哪个!”
老头子也知道康凯瑞是喝高了,心想:“老子是个官,好歹需要形象,和你个酒疯子在大马路上吵吵吵,老子吃多了撑的,你一个木匠,一个整天忙碌奔波的人,像蚂蚁一样,背后两脚就把你踩死……”
这样寻思着,老头子摆出一副村支书的人模狗样,正了正龟壳的下摆,咳嗽了两声,招手道:“乡亲们回去了,把大家都惹来了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也没什么事,我就是作为村支书,教育一下路边的酒疯子而已,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为乡亲们的安全着想,当官呐,不为人民着想,那就不是一个好官!”
村民们都哗啦啦地鼓起掌来,人潮里更是有人大声喝彩道:“说得好,说得漂亮!”
随后便都一一的散去,康凯瑞也被康康的母亲和康琴连拉带扯地弄回去了。
康凯瑞被扔到床上,两眼直恁恁地看着窗外,良久又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妻子的唠叨。
“灌你的黄汤,灌了就去找人笑话,你大个球的很,都敢跟村支书斗了!灌你的黄汤,喝你的犊子,这回你安逸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去找村支书盖章……”
康康的母亲一连责骂了好几个钟头,想着往后有事要去求村支书,她就安不下心来。
康凯瑞也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蜷着个身体,歪歪地躺在床上,始终不与妻子说一句话,只喃喃自语道:“这酒好厉害,今天确实喝多了,确确实实喝多了,确确实实有点喝过火了……”
康琴坐在旁边,她已习惯了父亲每次喝醉酒之后都是被母亲骂得个心服口服的惯例,当即便甩了两只手,愤愤不平地来到康康的房间,看康康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便去把康康的棉被抱了,留下穿着个小裤衩的康康大字形躺在床上。
“你干嘛?”康康一惊,看了原来是姐姐,便不解地问道。
康琴把被子堆到床的角落里,“干嘛?你看你惹了多少祸回来!每天出去就是惹祸,这下你安逸了,以后你上学不用盖章了!”
康康怎么知道上学干嘛的还要盖章,这从来没有的事,盖章也是盖的学校的章,难道又无意中得罪老师了?没有吧!
康琴还想趁机教训教训这到处惹是生非的弟弟,可却被母亲叫住了:“把康康拉出来!”
得到铁实的命令,康琴便要去拉康康的大腿,康康赶快激灵地一抖,说道:“谁要你亲自动手,我自己去就是!”说着连忙爬起来,迅速把衣服裤子都套上,灰溜溜地跟在康琴的后面,慢腾腾地走出房间。
康康的母亲没有打康康,以前把康康打得满身都是伤痕都是血迹的情形她还记得,她也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不会再打康康,不过,说教一回是应该的。
康康被安排站在墙壁面前,双手背在屁股上,抬头挺胸,并盯着墙壁上毛主席的画像。
“早跟你说了,谁都不是好人,你要去伙着人家玩,什么亚东,小牛,土豆,这些都会带坏你,现在好了,你爱和那个东方玩,惹得遍山红,满身骚,那个东方本来就是个没有爹妈整天游玩戏耍的人,我没有跟你说过吗?再看看亚东……”
康康的母亲一连说了很久,也不管康康是不是真的听了进去,只顾说得个滴水不漏。
康康确实没有听进去,他大气不敢出一声儿,在这样憋闷的状态下,谁还能听得进那些面面俱到的大道理?
康康瞅了瞅墙上毛主席的画像,呀!这大叔的发型,叫大背头是不是?太有霸气了,咦!他下巴那颗痣,那不是美人痣吗?怎么跑到下巴那儿去了?难道是媒婆痣,听说媒婆痣就生在下巴,不过也不完全是,鸭子的外婆的媒婆痣就没长在下巴,而是长在鼻子边,上面还长了两根长长的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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