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这一句,在土坑中的刘希还想说什么,便见头顶黑影飘来,却是那神像又被推了回来。
刘寒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庙宇里的沉寂,也将刘希的思绪唤了回来,没去擦嘴边的血迹,他面色罕见的凝重起来,继续开口道,“希儿,记住叔父下面所说的话,因为它与你今生的命运息息相关。”
信步往前走去,或许是地处偏远,与其说是镇子倒不如说是几十户人家聚集的村庄,天边那抹残阳还未退去,便已看不到半个人影来。
这是让人看着瘆得慌的惨白。
刘希明白这决定是改变不了,顿时觉得心里酸楚的很,那种很想抗争危局,却又无力去做的挣扎让他很是难受。
止不住的怒气散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咳嗽,刘寒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妖艳的红色,像极了皑皑白雪中渐已凋落的胭脂红梅,看在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揪心之痛。
闻言,刘希愣住了,自幼他便和刘寒住在西汉水川城的小镇上,不同于那些每日为生计奔波的街坊,刘寒并不为银钱而发愁,每日里除了传授他武艺与经义,便是去茶楼喝茶,顺带着勾搭勾搭邻里的小娘子。
借着清幽的月光,刘希看到那依旧嘴角上扬的温和笑意,双眼依旧深邃明亮,但却多了掩盖不住的疲倦,本是白皙俊秀的脸越发的白了。
淡抹而下的夜色中,先前渡过乌江的少年郎,刘希,望着身前不远处杂乱的屋舍,停下身形,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丝丝汗珠。
强大的气息越来越近,即便是刘希也能清晰的感受出来人修为极其恐怖,只是待到庙宇之外十丈之处却是停了下来。
身形如流星追月,向前疾行,脚尖在青砖上踩过,便留下一条寸许长的裂缝来。
好强盛的‘龙蛇九变’气息,是叔父刘寒!
听着话语中从未有过的认真,刘希忙点首应道,“孩儿自当谨记叔父之言。”
“叔父,这是怎么了?”
不知为何,竟不再前行。
正想着,前方一座较为气派的院落出现在他的眼前,院前两盏灯笼已被点燃,散着幽幽红色光晕,带着丝许凉意的晚风吹过,灯笼摇曳,灯火也随之舞动。
似乎那一刻,寻常嬉笑啼骂皆不存在了,似乎这香囊对他来说,有着解不开的心结。
“叔父……”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院子里菜肴香味弥漫,更有嬉笑之声,看来可以上前试一试运气,花些银钱,在此借宿一晚。
二人疾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前方的刘寒猛地停下了身形,快速的打量着四周,继而是长叹了口气,折身钻进了左边的破庙之中。
也顾不得手背上划开的几道血痕,跟着刘寒,又是快速的跑了开来。
白衣猎猎作响,刘希的周身蒙上了一层淡若流水般的蒙蒙亮光,恰若披上了落自九霄云端的寒霜。
“叔父……”
“好,希儿,你记住,你爹是大汉太子,刘瞿;娘亲是御史大夫萧和之女萧臻,而我是大汉的三皇子,当然,这些都是在那畜生登基之前。”
刘希再愚笨也明白这话语中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与他做着诀别,当即倔强的立在原地摇头道,“叔父,孩儿要与你共生死。”
穿过几间低矮的屋舍,刘希刚要拐进一条狭窄的巷道,却见前方一道黑影快若闪电般的扑来,当即挥拳便要打出。
随即,刘寒右脚在地面踩过,强大的气势喷然而出,泥石纷飞,地上出现个大坑来。
“咳咳……”
“那畜生还没来,他们是不会动手的,不过想来也快了,所以我得长话短说。希儿,你曾经问过叔父,世上最厉害的功法是什么?当时我并没有说,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最厉害的功法。
四周一片黑暗,刘希心头堵得厉害,他很想破土而出,可是这番去做只会毁了叔父多年来的努力。
说着,刘寒脸色骤然一变,将虎符塞给刘希,很是焦急的打量着四周,稍后走到不远处断臂的土地神像,一掌打出,那一丈高许神像轰然移了开来。
道完这句,刘寒拉着刘希的衣袖,将他往土坑中引去,那曾经很是温暖的手如今竟是带着丝丝凉意。
“希儿,叔父一直未告诉你,其实我是兵家尘间行走‘破军’,这虎符便是信物,当年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所以我怀疑兵家出了叛徒,因而没有再敢与宗门联系。你拿着这个,倘若有了困难,去信阳城‘奇异轩’,那里或许有可信任之人,但还需多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