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方脸粗眉,黑色祥云金边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银腰带,腰带接口处却是金色星辰图案。
“有意思!”
而从他的话语中,刘希也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刘斯的走狗,那个逼死叔父刘寒的仇敌手下。
一阵轻笑响起,便见残影聚到了一起,飞快的袭向刘希而去。恰在这时,本是低头喘气的他猛然抬起头,纵身上前,提着匕首便杀了过去。
正当他要拼劲全力时,只觉得脑中一阵针扎的疼痛,并隐约听到刘寒的声音传来。
来人走得很慢,似乎在故意为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几丈外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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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四周极为安静,甚至可以听到秋风灌进破庙中所生出的呼啸之声,更是夹杂着让刘希揪心的咳嗽。
“儒家一事无须你来操心,刘寒,别再考验我的耐心,说出孽种的下落,朕留你的性命。”
大火之下,土地庙已经变得残亘断壁,被熏黑的砖石上落满了灰烬,一阵风吹来,尘灰独自盘旋飘零。
此人境界远在他之上!
突然间,耳边传来叔父低沉声音,满含着愤怒与不甘,刘希知道,这幕后之人来了。
两位白衣供奉抬首望了眼在火中哼唱着小曲的刘寒,皆是暗叹了口气,稍后又凭空消失不见。
念叨了这么一句,黑衣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强大的气势如同潮水般散了开来,使得刘希身形一滞。
“是么?”
双眼中怒火猛地喷射了出来,只见刘希一跃而起,便朝着黑衣人扑了过去。
而就是这片刻功夫,黑衣人便到了刘希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脖颈,往半空中举着。
似乎并未将刘希放在眼中,只是将他当做了手到擒来的猎物,满是轻视与鄙夷。
“虽然留你性命倒是可以的,不过大费周章的擒下你,总得寻个趣事,腿脚留下走路,这双臂便卸了去,给本座解解馋,桀桀……”
不知道了何时,刘希醒了过来,当即大吼了一声叔父,双手成掌,猛地朝头顶上打去。
“这怪不得朕,当年,父王确实是染了怪病,至于刘瞿,那是儒家人的事情,跟朕没有半分干系!”
顷刻间,尘土飞扬,地面上留下个深深的土坑来。
见到这情形,刘希停了下来,睁大双眼,看着黑色身形快速变幻,不由得将手伸进怀中,取出一把鞘壳上镶银缠金镂空雕花的匕首。
“桀桀,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还是让本座发现你了……”
尖锐刺耳的笑声再次响起,黑衣人扬天长笑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刘希袖口闪出,径直的插入到他的咽喉里。
“杀了我,你便领不到赏钱了。”
手持匕首,扑身上前,划开一道寒光。
脸色铁青的刘斯狠狠的瞪了一眼仍在狂笑的刘寒,“你们留下,不能让他跑了。”
“好了,该结束了!”
“皇弟,说出那孽种的下落,我们依旧是兄弟,朕给你封地,让你快活逍遥的过完一生。”
似乎被掐到了命门,刘斯脸色满是恼怒,“刘寒,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吃了这么多苦,便是等的这一击,你若不备,即便有通天本事,也要命丧黄泉,蜉蝣尚可撼树,更何况一直隐忍的刘希。
“哈哈,刘斯你若再不走,就算那些大供奉,也难以将你从兵家的‘烈火焰’中救出!”
刘寒狂笑了起来,惨白的脸上越显潮红之声,或许情绪太过波动,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一声怒吼响起,震得庙宇屋檐上的灰尘飞扬而下,落在破窗之上,发出低低的沙沙之声。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刘希无力的跪坐在那里,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心恰如被刀割一般,哀伤成河。
那放荡不羁的笑容转瞬间便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刘寒脸上露出讥笑之色,“是非曲直,总有人知晓的,你若是不担心,又何必追寻他的下落?这些年,我东躲西藏,倒也学了句话来,现在想想,还挺适合赠予你的。野鸡终究是野鸡,永远飞不到枝头,做那凤凰。”
虽说是唏嘘感叹之言,可是话语中带着浓烈的威严之气,有着上位者自始至终都不会抛弃的傲人自负。
“可笑,萤火之虫岂能与日月争辉!”
土坑中,刘希自然是将先前的对话听得个真真切切,如今,再感觉到那灼人的热浪,不禁心中大急,想要破土而出,却撑不开那神像。
“你们之中谁真心待过我?父王眼中只有刘瞿和你刘寒,一人领朝野文政,一人率百万甲士,而朕呢?我只能在那宗亲府,面对那帮颐指气使,整日里胡搅蛮缠的老家伙,朕不服!”
这一击,使得刘希犹如被千斤铁锤砸中,胸口一阵翻涌,当即吐出了鲜血来,落在白衫之上,犹如皑皑白雪间盛开了几朵娇艳欲滴的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