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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笑得更欢了,脸上更是一副**之色,就在这时,一道让他胆战心惊的声音传来。
“听你这般说,那小子是个憨货,怕是不好对付。”
正在他恍惚之际,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待回过头,见吴双儿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床被褥。
吴秀娘脸色依旧惨白的吓人,走出屋子之后,左右看了看,深陷下去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失望。
坐在那掉了漆的方桌前,点了一碗百味羹与半笼包子,刘希一边吃着,一边听不远处满脸横肉,一身皂色袍子的大汉与几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吹嘘着他的勇猛事迹。
说着,身影轻盈,快速的向前移动着,很快便出了初洒的晨光,消失在寂静清和的空野上。
入夜时分,寒风大作,一场秋雨潸然而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吱呀,转过首,却见吴双儿已经走到了门外,此刻小丫头还未梳妆,乌黑的青丝散在纤细的腰肢上,秀气的脸蛋有着红润,大眼明媚如秋水翦瞳,想来是昨夜歇息的很好。
嘀咕了两句,刘希将褥子往身上裹了裹,虽然他这身体并不在乎这秋寒雨露,但这褥子上的清香让他很是喜欢。
突然间,大汉对着街上叫了一声,很快,便见一道身影匆匆的跑了过来,很是熟稔的与他套着近乎。
刘希哪里会在意这些,更何况这小小的四方县也困不住他,此刻心中只想着那苦命的母女。
小道的一头,白色的身影快速疾行,转瞬又到了数丈之外,脚踏在那积水之上,竟然不起丝毫的波澜。
“公子,你这是要离去了么?”
轻咳了两声,刘希笑着柔声道,“昨夜叨唠了双儿姑娘,今日我便赶路去了,望姑娘与夫人多加保重才是。”
“咦,这不是郭家庄的陈屠子么!”
“你说得是我么?”
说罢,也不待刘希出声,吴双儿便将被衾塞到他怀里,扭头跑进屋子里去了。
不知觉,他又想起了在小镇上的种种过往,欢声笑语,无忧无虑,而这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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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中掏出昨夜的银子,吴秀娘眼中泛出了泪水,将吴双儿搂进了怀里,口中不断念叨着,“老天保佑,保佑雷公子好人有好报……”
罢了,不过是个路人邂逅了一抹动人的温柔,他终究是要离去,去手刃仇敌,报那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不过因为坐在一侧,那陈屠子倒是没有察觉到刘希,谄媚的和那大汉说了几句,坐在那桌子一旁,点了碗鹌子羹,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大口的吃着,像是饿了好一阵子了。
约莫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县城,虽然不能和州府城池中的繁华闹市相比,但至少有了人烟生气,耳边也有着喧嚣之声。
没有理会那些尖叫着四处逃散的行人,刘希双目盯着皂色袍子的大汉,眼中满是冰色的杀意。
慌张的用小手挡住粉红一片的小脸,吴双儿暗自责骂了一句,赶紧扭过头,查看着娘亲是否起身。
幽幽的淡香从被褥上传来,或许这是吴双儿所用,顿时让他心神荡漾起了波澜,稍后刘希又想起了刚才塞银子所碰到的白皙娇嫩的小手,不禁觉得身上多了几分燥热。
“在下孙虎,在这四方县混口饭吃,还望小兄弟手下留情,今日之事,孙某绝不对外泄露半句!”
而听到后者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刘希不由得抬眼望去,竟是昨夜拿着剔骨刀的恶奴,看来是自己下手太轻了,否者这家伙怎能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而刘希不过是当做笑话来听,算是饭食的消遣,当然,也不会露面讥笑之意,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边,吃着他的早膳。
皂色袍子大汉低低的道了一句,喝着热气腾腾鹌子羹的陈屠子不由得翘了翘短粗的眉头,停下来得意的道,“孙大爷,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家二公子早已经有了计较,知道那小子往县城来了,所以让小弟带话给县尊,抓起来,往大牢里关个十年八载的,实在不行,按个罪名便结果了,这种事情,孙大爷您是知道的……”
略带凉意的空气中散着各式吃食的香味,想着昨日到现在还没有进食,刘希遂在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铺子前停了下来。
屋子中咳嗽声打断了吴双儿眼中的迷离,惊慌的小丫头忙用手理了理青丝,随后又收了银子,将那褥子抱在怀中。
立在木门边上,吴双儿大眼中闪过些许的失落,这些年的流离失所,昨夜是她睡得最香的一次,可是他就这样的走了,要是能留下来该多好。
大抵是些当年他一个人硬生生的砍下了整条前水街之类的市井无赖之举,但就是这些争勇斗狠的事情,使得那些小弟热血沸腾,大为追捧,不断说着奉承的话来。
走出去数步,孙虎回过首,望了望已经死去的陈屠子道,“这陈屠子的主子郭明亮之兄乃是四方县县尊郭明德,阁下还是速速离去,若是迟了,怕是会身陷牢狱之灾。”
亘古岁月,一梦千年,人醒,却已是沧海桑田。
还好娘亲未发现。
靠在扶手上,望着那黑如墨盘的夜空,刘希心中暗藏的孤寂与清冷再次泛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