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大了五六年，沈三老爷沈重晏在读书做文章上面虽然也不错，但却不如沈四老爷。一科中举，沈四老爷名次在前十，而沈三老爷却在五十多名。这让一向很爱面子的沈重晏内心觉得难堪，沈氏兄弟一决议出世就双双中举这样的大喜事，他也经常拉着脸，不见个笑模样。

沈四老爷心中有了决议，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你说说看，陈氏如何给你好脸色！”

除了早无交情的郑氏……邓王两姓在京城有诸多选择，沈氏却没有别的选择。

看看，端字小辈之中，数老三沈重晏和陈氏的一对儿女天分最为优秀，这就是最显赫的证明！

难道连嫡支也只能与富户商户联姻！

沈大老爷沈重山不敢深想下去。

果然，沈四老爷心神震动，略一思索，就道：“之前是我想岔了。我这就回复三哥，这次春闱，我会参加。还请他代为安排科考事宜。”

“另外，除了邓氏还比较客气之外，王家也是十分冷淡。”

“你若是这一科能够金榜题名，也依旧是人人称赞的青年才俊。”

但他深深地明白，眼下，是沈氏必须在官场出一个基石的时候了。而显然，沈三老爷沈重墨只怕无法担当此重任。

若他早意识到这个，若是他早意识到这个……

当年匆匆定下的婚事，有无奈不得已，却也并无多少被挑剔之处。他娶她，她嫁他，也是合适的，被世人道好称颂的。

一代不如一代，只怕几辈人之后，族中最优秀的子弟连中个秀才都困难了，那沈氏……

这么多年下来，当年有交情有联系的长辈早已过世，如今郑氏族人也早已从黟山迁移的干干净净一人未留……明义侯府不理会沈三老爷的拜帖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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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提，富户商户，学识见识有限，不说领导族人，就是子孙后辈也会是一代不如一代！

“你想明白就好。”沈大老爷欣慰而笑，重重地拍了一下沈四老爷的肩膀。

沈大老爷挥了挥手，止了沈大太太的话音：“大兴立国五十余载……当今天子已有明君之相，国富民强已然可期。这江南之地自古文风鼎盛，从来不缺能做官之人。沈氏若是再不积极一点，只怕……”

没想到，原来，他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不堪。

他走之后，沈大老爷才将书桌上的一本《史记》翻开，从中拿出一个信封出来，抽出薄薄一张信纸，反复看了好一阵子，才放下来，重重地叹息一声。

“当年，你大哥觉得你尚需磨砺，学问上才能更近一步。而且，老三比你大几年，总得让他先考一科试试。”沈大太太替沈大老爷开口解释起来：“你也知道，三弟爱面子。”

沈家也是有传承有历史的大族，不是那些根基很浅的乡绅。

“老爷……”沈大太太有些欲言又止。

“有误会在前，而你又蹉跎这几年，只怕陈氏心中已经当成胸无大志之人，瞧你不上，又怎么会给你好脸色？”沈大老爷缓缓说道：“你这么着紧陈氏，却是连她心思都猜不中半分，真真是个榆木脑袋！”

当年迁徙之时，沈氏和邓氏算是结伴而行，彼此互助，才平安地走到这黟山脚下。两家先辈，交情莫逆，也曾经更是姻亲。

邓大太太是邓氏长房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