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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朱颜舒口气，恰好能给她一些时间冷静一下。

朱颜暗暗舒口气，“阿绮，怎么了？”

沈千按约前来的时候着实被堆了一桌的瓶瓶罐罐吓得不轻，他晨间先去朱颜的成药铺子里看过一回，早已被那些精致的胭脂水粉和小药丸深深折服，如今听着朱颜耐心地介绍起这里其他药用性更强的药丸，满心里想的都是自己这回的生意绝对做大了，只怕朱颜不答应下来。

轻轻舒口气，朱颜站起身轻笑，“都说物以稀为贵，就像岭南的荔枝龙眼很难运送到他地一般，若是大江南北都可做这些小药丸，想来也就像四处丛生的野果一样不值钱了。”

“岭南？！”沈千愕然打量了面前娇滴滴的小姑娘，一身素色撒花的深衣紧紧掩着，长发只用一支玉簪钗住，呈流泻状铺在肩头，虽说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姑娘家那么娇气，但也看不出会是个能往岭南去的人呀。

朱颜打发了白苹出去，独自浸在温热的水中，下巴搁在浴桶边缘静静出神。

“姑娘差了，这会儿荔枝龙眼只怕刚吐了花穗子，哪能就结了果子？”白苹轻笑着摇头，“何况这东西储不起的，姑娘若有办法带回来，那些卖果子的商人可都该踏破门槛了。”

水中掺了佩兰和薄荷的末子，在热腾腾的蒸汽中漾着一汪清甜的味道，总算让朱颜砰砰直跳的心回归了正常的节律。

“咱们行商铺子在白浪镇是有分号的，只是铺面小不起眼，姑娘问问镇子上的老人，俱是知道的。”沈千猜想她既然要往岭南去，只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不好再打扰下去，“小的先告辞了。”

“唔……”朱绮抓起一颗就往嘴里塞，甜浸浸的，带着一点清凉的味道，“这个味道好！就可惜带着股药的味道，阿绮不喜欢。”

幸好沈千还没有来，不然这事情可就更尴尬了。

在白苹锲而不舍地劝说下，朱颜现在一口叼着个玫瑰豆沙馅儿小包子，一边依着朱绮的心意，在后面储着药材和各种丸散膏丹的屋子里翻找任何可以夺人眼球的药丸。

转了念头想起朱绮前面一句话。不禁抿起唇轻笑，关河总是板着脸，不知道他和朱绮说起这事的时候，是不是也板着脸呢？

“昨日约的生意。”朱颜有些局促，回身就想躲开，“我还要去整理……”

朱绮很敏锐地嗅到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小舌头舔了舔唇，讨好地看向朱颜，“姐姐，这个可以吃吗？”

“姑娘，白苹进来了。”白苹捧着衣物，侧身从竹帘外进来。

白苹急得追在姐妹俩身后，“姑娘还没吃东西呢……”

“这是……”朱颜看了看绢包，上面绣着一枝红梅，针脚微有些笨拙，应该是刚穿来不久的时候绣的，“这里面是润喉糖罢……应当还是能吃的。”

“抱歉，这方子还真是不能告知。”朱颜抿唇，虽说藏着掖着这样不好，大有当年药王孙思邈感叹的“江南诸师秘仲景要方不传”的意味，但她觉得，还是知识产权最重要。

“绮姑娘，这是谁告诉你的？”白苹微沉了脸，虽说他们终是要成亲的，但这话传出去还是不好听。

可刚才的那些事情，只要稍稍回想一下就能让她羞得脸通红，她从前一直以为自己看惯了人体解剖的图谱，并不会在意男女之间赤身相对，可……可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情！被袁凛触过的地方似乎还在微微地颤着，她竟然还听到自己在那个时候的声音那般娇媚！真是够了……

“姐姐，这是什么？”朱绮扒拉开一个小绢包，里面是几颗黄豆大小的丸子，焦糖颜色，泛着一层亮亮的光彩。

“关河哥哥说的呀，他说姐姐和宣清哥哥歇在一处，叫我不要上去吵他们。不然我早就上去把姐姐从被窝里揪出来了！”朱绮眨眨眼，握着小粉拳，一边跺脚，“姐姐怎么不记得。昨天你分明答应我，要和那个货郎哥哥谈谈药丸的事情的！”

“糖果？”朱绮惊喜地睁大了眼，“比冰糖还好吃吗？”想了一会儿，她又摇摇头，很是疑惑不解，“糖果究竟是冰糖还是水果？”

朱颜“噗嗤”一笑，揉着她的头发，把她头上两个垂髻揉得乱糟糟的，“自然不是水果了，阿绮想吃什么水果，姐姐从岭南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些荔枝龙眼好不好？”

沈千前脚刚走，袁凛后脚就回来了，看看沈千离去的背影思索，“阿颜，忙什么呢？”

“怎么还在想着这些？”袁凛微蹙了眉，拉着她往僻静处去，“你喜欢玩药，将来自可随意，可这些商贾之事何苦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