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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永无？”朱颜有些惊讶，抬头见确是永无，愣愣地也没想推开他，“你怎么在车上？”

“阿颜。”身后一片空明的水响，有人步履匆匆地跟了上来，“阿颜，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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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真的在往回去的路上走？还是她也已经死了……？

只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朱颜迷糊地答应，“我想回去了……”话说了一半。忽然打个激灵，她是想回去了，如果她真的回去了，他们就要分开了……再也不见地分开了……

一缕令人安心的药香随着微风送来，朱颜讶然回头，远处一点蓝色的身影在血红的花朵与惨白的蒿草中显得特别醒目，“宣清……？”

杏叶被他一句话堵得噎住了答不上来，过了半晌恨恨剜了他一眼，“不就是抱一下么？在我们桐城又不算什么！小姐和我们舅公子可是睡过一张床的呢！”

朱颜睡得昏昏沉沉，车内的熏香淡淡的，将她微乱的心绪慢慢抚平下来，远远地能够听到外间杂乱的吵闹声，声音进了耳内，她却没有精神去思索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这样给自己打了打气，朱颜看着面前两个女人微微颔首，“两位都是为人所害？可还记得是谁所为？”

“我……”虽然知道是在梦里，朱颜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回望刚才走过的地方，花草繁茂却透着说不尽的诡异萧索，水痕明灭。哪里有什么路，四面望去，又哪里知道自己想去哪里？

廿四被她骂得莫名其妙，一抬眼见了车内的情况，这才嗤嗤笑了声，“你这是骂我呢？还是拐着弯儿，指桑骂槐，骂朱小姐？”

韩氏面目却渐渐狰狞起来，仰天笑得张狂，“为谁所害？为谁所害……？哈哈哈，问得真好！”

这里的一切，她忍受的委屈与迷茫，就像一场梦一样，再睁开眼就结束了？

乾云天青色的衣衫，只是望着她微笑，并不说话。

“咦，小姐醒了？”杏叶挑起帘子，见他们两人这般亲密地偎在一块儿，愣了愣，不说别的，回身先将跟在她身后的廿四打了一下，竖了两条眉毛就骂，“你好不要脸！”

朱颜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微涩的眼角，睡个觉都能哭成这样，真是丢人，很自然地往他肩上靠了靠，寻个舒服些的位置倚了，“我梦到有人要掐死我……”

朱颜知道了她的来意后，微微一冷眸子，“那孩子我不看。”

“阿颜。”永无见她哭得可怜，反手揽了她，为她轻轻拍着脊背顺气。

周围渐渐安谧了下来，梦里又到了那个生满红花白草的地方，一双蝴蝶落花的樱红绣鞋穿在脚上，踩着明净的积水，竟一点也不濡湿——果然是在梦里。

周围根本辨不出东西南北，但朱颜觉得，和他走在一起很安心。

谁知道上来坐了没多久，朱颜便睡得昏昏沉沉直说梦话，安慰了几句还不见好，反而都带了哭腔，永无急忙将她唤醒。

朱颜正喝茶提神，听她如此口无遮拦，又想起那次同床的事情，怎会连她都知道了？一口水呛得不上不下，咳得眼泪涟涟。

“阿颜，别怕。”袁凛和声安慰，伸手握了她微颤的手。

“阿颜，你一个人很孤单么？”袁凛抚上她的额角。轻轻地揉着。

“可见是你每日都想着动针动刀的，才会做这样的梦。”永无对她的梦不以为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不是她方才那般剖皮剔骨的，哪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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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梦里的景象似乎总是跳得令人不可思议，他们竟是离开了那片红花白草的地方，面前有盘曲的长路，两个女人立在路边。一个似乎是窦安的母亲韩氏，之前见过两面的，另一人她虽然没有见过，但面容与自己有八分相似。莫非是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