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马车里坐着的两个年轻男子,却将这一幕幕毫无遗落的看在了眼里。
“这样子不行啊,她们这样一闹,我们已经三天没有人来看病了,我看——”一位年近半百的男子忧心忡忡的从一排高大的药柜后转了出来,皱着眉道“不如就赔他们一点钱吧。”
“那姓郑的一家人还不放过我们么!”姚妈怒冲冲说罢,就欲开门出去与之理论。
“活该你们经营不下去,想当年杏林堂何等的好名声,从魏吴时起,便无须付钱看病,只消在堂后那片山林里埋上一颗即可,要不你家院前屋后那一大片杏子林哪来的?!老董先生在那会子,别说白给治病,即便病好了,遇到穷苦的,都会施舍些银两与他救急,后来老董先生不在了,自你父亲起便开始落败,到如今沦落到由一个小姑娘来当家,你家小姐年纪小小,心肠却这般狠毒,真是董家不幸啊!”老者依旧坐地不起,连连哀嚎。
屋内少女话音一落,姚妈便急急转过身子,推开面前人群,跨进杏林堂那不晓得有多少年历史的门槛,然后将沉重的大门一扇扇关上。
那牌匾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杏林堂。
她不禁抬起头张望了一眼,只是瞬间又低下了头。
“我本就无意成家,如今边关时局未稳,在军中我过的是朝不虑夕的日子,又何必耽误人家姑娘,只是如今我母亲逼得紧,我想实在不行让她过了门,也好有人照顾家母,此前听说她为人冷酷势利,我想一个女孩子,又是大家出身,总不致于,不想——”他说道这里,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嘴角却浮现一丝冷冷笑意:“如今是这么个情况,那正好,我要退婚,母亲也无话可说了。”
她望着这已经油漆斑驳的大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就在离人群数丈远的地方,静静的停靠着一辆马车。
说话的男子年约二十七八,双眉修长,目光深邃又游离。
但即便如此,围观者还是发出阵阵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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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把门窗栓好,屋外看热闹的人群还未完全散去,却又听见一阵低低的喇叭乐声由远而近响起,声音凄楚悲惨,任谁一听就知道这是哀乐。
此刻,一个衣着破烂的老者坐在铺着厚厚青砖的地面上,指着他对面那块高悬于头顶的牌匾带着哭腔破口大骂,他周围站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群。
她二十年前刚跨进这扇大门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辉煌的,怎么一下子就落败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便是烟寒,陈烟寒。
“呜呜,都说医者父母心,我病成这样,你们杏林堂的人居然任我自生自灭,你们还有没有医德?呜呜呜。”
他有一张轮廓分明,五官俊逸的面孔,只是肤色较深,皮肤粗糙,面上带着几许同样与年纪不相称的风霜。
“再说了,姚叔,”她微微停了一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们也没钱可以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