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是吕氏的乳娘,吕氏如今重病,她十分担忧,尤其是得知吕氏被毒哑后,她心如刀绞。
天色渐渐变暗,许诺再次进了吕氏的屋内:“娘,孩儿想与你一同进膳。”
平启不再说话,许诺也坐下来。
许诺咳嗽一声,“无妨,在我这里随意些便好。不是说我回府前也在苏州待过一年吗?所以想着出去看看,或许能记起什么。”
若真有神医,她愿意亲自前往寻找。
“嬷嬷若出去了,有人来找我该怎么办?嬷嬷要相信我,我会注意安全的,等下在院里随便找个婢女给我引路便好。”许诺笑道,说着话便往外走去。
宽大的长袍遮掩了原本的体型,许诺又有生的一双细长的剑眉,如此瞧着却也像个郎君。
见李嬷嬷有所松动,许诺心中暗喜:“我趁着这阵子天还未全亮出去看看,若记不起来那大夫在何处便回来了,不会多做停留。昨日说好陪母亲进午膳的,嬷嬷且信我一回。”
娘子即使失忆了,还是喜欢男装吗?
李嬷嬷闻言捣了春棠一下:“怎么和娘子说话呢!”
昨夜春棠便寻了男装出来,她挑了一件绣着竹图暗纹的圆领宽袖广身黑袍搭在衣架上,本以为穿起来没有难度,刚才却费了许多力气才穿好。
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怎这副沉稳的模样?
“娘,你比早晨精神多了呢,都能握住笔了。”许诺笑道,目光从许平启面无表情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早膳后,李嬷嬷得知许诺要出门寻找记忆,连忙阻止:“娘子,你若是想穿男装,我绝不会阻止,只是出府这可是大事,娘子不可任性。”
许诺到了院里,发现院中只有两个婢女,记得其中一个叫七月,十三岁,半年前才进的许府,所以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另一个叫五月,十二岁,是许府的家生子,是个二等婢女。
春棠手一顿才道:“有的。”
吕氏抚摸着许诺的肩膀,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春棠也才刚醒,迷迷糊糊地被李嬷嬷唤来,看到许诺这身打扮睁大了眼,先前的睡意一扫而空:“娘子,你这是要作甚?”
没一会,婢女取了三个两尺宽的食案一字排列,餐食随后也摆放上来。
许六娘十岁回苏州后一直在一个叫朱商的人的赌坊里当荷官,朱商似乎和一位年轻神医交好。
母亲这般虚弱只怕因为她昏迷不醒操劳伤心而制,如今自己醒过来,短短半日母亲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李嬷嬷目光复杂地看着许诺:“娘子一人出去不安全,我陪你。”
ps:宋时把筷子叫箸,到了明朝才叫筷子。
而后示意婢女取来书案和纸墨,写道:“你大伯母许了你前来侍疾,娘知道你的孝心,但你身子还弱,这两日天又冷了些,还是呆在屋中,莫要过来。”
吕氏摇头,继续写:“没想到我们六娘也会说场面话了,你若无趣找了四娘来陪你,或是三娘五娘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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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又将这列字读了一遍。
只是嗓子恐怕不好治,否则全府上下,怎会无人谈及此事。
五更时天还未亮,许诺已从榻上坐起。
许平启,她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