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委屈您了！”慧珠心下一痛，原本，她真怀疑过，但眼下听了这番话，免不得心疼怜惜。连忙掏了帕子：“不管何时，奴婢必是都挡在小姐面前，莫怕——莫哭——”

这番话便是慧珠是要帮姚梦琳担罪了，这姚梦琳虽是被弃于顾府偏僻一隅，却也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万事不得有一点错。而刚刚对张四娘一个下人的作为，是会引起顾家人的猜忌与轻视的。

“小姐……”

“我……奴才可没说错……”张四娘仰视着姚梦琳，竟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子威严。心虚着低下头，她哆嗦着将沾了血迹的手抬起来，佯装着镇定道：“你……您瞧瞧这血，可不是杀……杀人了么？”

姚梦琳眉头一蹙，自是气得不轻。不过，这般气也不全是因为自身，更因为慧珠。虽说慧珠是奶娘，但在原主心中已然是亲娘的地位，姚梦琳的心思受了原主的影响，本就对慧珠多些亲近，而这几日的相处，慧珠的呵护照拂更是让她心生了些敬重。

“不碍事的。”知晓慧珠想说些什么，姚梦琳将她按住，又看看门外的翠竹，叹道：“今时今日，这顾府里就我们三人是一气的，可不能有任何一个闪失了。奶娘，你好好养着，就别操心了。”

“奶娘，放心，我不哭。”姚梦琳擦干眼泪，再次安抚了慧珠，然后站起来：“奶娘，你好好将养着，我就先出去了。午饭没有了，得自己动手不是？”

只是，翠竹心怯，可不代表姚梦琳也如此。前生所在的孟府有下人百余名，相比之下，这捶胸顿足的张四娘还真是不值一提。

“翠竹，没听到我的话吗？”

姚梦琳，这一生，你得活出个尊严来。

眼瞅着得不到好，张四娘立马来坐在地上，一番呼天抢地。

帮慧珠换了干净衣裳敷了药，姚梦琳依着她坐下来。

“哎呀，不得命了，真是要杀人啦——”

想到前生的种种，姚梦琳的眼眶免不得一阵发热，眼泪不自主地就落了下里。

那张四娘一贯负责这凝云阁的饭食，往日里已经是神色倨傲，只是今日的神色更怠慢了几分。她嗤笑着，看向慧珠便道：“顾府做的是天子的生意，这一针一线一饭一菜可都金贵着呢，不会养闲人，更不会养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看我不打死你个黑心货——”

姚梦琳自然也注意到了慧珠的神色，原主的记忆里，这慧珠是她尚在襁褓中进的林府，可以说是看着原主长大的，眼下她的行为全然与原主不同，甚至大相径庭，想来，这慧珠是起疑了。

“不得了啦，杀人啦，快来人呀，这是要杀人啦——”

“奶娘，你可是怪我了？”

开口的却是翠竹，这翠竹说打就打，跳起来将姚梦琳护在身后，而后便是扑向那鼻孔朝天的张四娘，“啪啪”两个耳光扇得她鼻孔出血。姚梦琳从未想过翠竹会有如此气力，那张四娘则更是没想到。愣在当场半晌，直到鼻血流到嘴里，这才铆了劲儿向翠竹打去。

张四娘走出几步，身后便出来姚梦琳轻柔的声音，身子一震，再回头，那翠竹已经面色狰狞，张牙舞爪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