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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忖道:那张四娘可是玲珑姑娘信得过的人,今儿个得罪了这少夫人,还不是被夫人给打了轰出府去?自己没人撑腰,要是得罪了这少夫人,那还不得更惨?唉,这天儿也变得太快了,早上请安还被夫人拒之门外呢,眼下就这般得夫人的宠爱,世事难料啊!
“慧珠妈妈,瞧您这是什么话呀?这怎么就不妥了?妥得很,妥得很,说明夫人疼爱我们家小姐。”
前生,嫁给孟南君的第二年开春,京华出现了一种花样别致的流苏步摇。相较于过往单一呆板的佩饰来讲,那流苏步摇倒是别具一格,灵动的色泽、精巧的做工,完全将金银珠宝首饰比了下去。
“老奴该死,老奴不知道少夫人还要这床,竟然自作主张劈了。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说着,庆婆子左右开弓,对着那张老脸便是“啪啪”扇了起来。
“小姐,这也欺人太甚了!”
看着看着,姚梦琳的眉宇不禁紧蹙。
这些首饰可都是从桐庐带过来的,虽不是价值不菲,却也是阮青省吃俭用得来的。慧珠原本就被姚梦琳拆卸首饰吓了一跳,此番,又看到姚梦琳眼中若有若无的泪光,心下又是一疼:“怎的又哭了?”
不过,这几巴掌倒也抽得值当。
“哪有哭了?只是这烟火熏了眼睛。”
带着翠竹,姚梦琳迟疑着踱步进屋,原本简朴的凝云阁已经完全变了样。花草盆栽自是不在话下,屋内物什、摆设,包括挂在墙上的字画都换了。
原主虽是庶出的身份,可终究是出身书香门第,再加上母亲阮青通文达理,其见识、礼节必定也是不差。眼下这些物什摆设送过来,估计一来为了试探她的才学,二来便是试探她的待人接物了。谢绝是不行的,长者赐不可辞;可是,不退回去,又显得不知轻重。
翠竹急红了眼,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总以为苦尽甘来了,不想又受到这般羞辱。
“傻丫头,这可是张谦,张大家的手笔。”
这倒将主仆二人唬住了,两人一阵面面相觑。
翠竹诧异,姚梦琳则是淡笑不语。张谦是嘉和年间著名的书法家、画家,按照前生记忆,他有一癖好,便是将姓名隐于画作之中,一般人是很难看出来的。若非张谦是父亲姚子文的得意门生,她姚梦琳又如何看得出来?
翠竹单纯,连忙接过慧珠的话,姚梦琳抿了一口茶,蹙眉苦笑。慧珠毕竟是老人儿,见多识广,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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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言重了,您宽厚待人,是庆婆子自知唐突了少夫人,这才自罚。老奴不该胡乱揣测您的心思,只是,眼瞅着夫人给您送了上好的家什物件来,想着那些个旧的,您是不要了,这才……”
庆婆子身材壮硕,好些个家丁都不如她的身材板儿。这般骂着,翠竹也是心里忌惮,警觉着她的反应。不想庆婆子愣了一下,而后竟跪下来,对着款步上前的姚梦琳便是一阵求饶。
不待姚梦琳吩咐,翠竹便是飞跑过去,一把推开庆婆子。
“你这疯婆子,这是在干什么?谁借你的胆子,竟然做这般牲畜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