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的孟家,姚梦琳免不得愣怔出神,总觉得切肤之痛犹在心头。
踱步坐到窗前,看着黯淡的天际,姚梦琳的心越来越沉重。
眼下知晓了原委,慧珠倒也平静下来。她看着蹙眉的姚梦琳,迟疑道:“小姐可是也感觉有所不妥?”
这刘氏虽有许诺将姚梦琳当做女儿看待,却也没有这般厚待的道理——这屋内的摆设,就是顾家小姐顾如玉房内都不一定有过。那么大的红珊瑚,还有张谦的字画,这些都是姚梦琳前生,京华中达官显贵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张谦的画作何等名贵,刘氏竟然也给送过来了!
那时正当新婚燕尔,孟南君对姚梦琳也有几分疼爱,花重金给她买了不少流苏步摇。闲暇无事,她细细琢磨,竟然真的琢磨透了,动手做的几支流苏步摇远胜市场上卖的,被孟南君的母亲带进宫里,还得了皇后娘娘好一通赏赐。
翠竹惊呼不已,丝毫没有注意到姚梦琳微蹙的眉头。反倒是闻声赶来的慧珠上前,递了茶水给姚梦琳。姚梦琳去沉玉轩的事情,慧珠是不知道的。所以,当初一帮人抬着崭新的家什物件闯进来,她着实吓了一跳。
这劈床的婆娘五十来岁,被唤作庆婆子,本是这凝云阁管事的,因着姚梦琳不受待见,便也不做正事。往日里给姚梦琳她们使了不少绊子,摆了不少脸色,可终究也不曾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不想,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姚梦琳的床都给劈了。
“庆婆子,你怎的对自己也下这般狠的手,快快歇手,若叫人看了去,倒是我的不是了。”
庆婆子担心姚梦琳心中还有不愉,又磕了两个响头。
这些日子没少受庆婆子的气,眼下看得这一场景也算是解了不少恨,可终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午间才向刘氏卖了好,不能因为这事儿再出了岔子。不过,姚梦琳还是等到庆婆子嘴角溢血,才缓缓开了口。
“小姐,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这话庆婆子倒不敢胡说,刘氏惩治张四娘的消息刚刚传出来,就派人给姚梦琳送来了物什摆设。
姚梦琳最终叹息一声:“奶娘,将我的首饰全部拿来。”
其实,如这庆婆子想法的人倒不在少数,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沉玉轩那边到底要刮什么风呢!
“咯咯咯,小姐,刚刚吓了奴婢一跳,还以为夫人是诓我们的呢!”翠竹是喜上眉梢,在屋子里咋呼开了,半晌,又指着墙上的画笑道:“看来呀,我们小姐的福分到了。夫人知道我们小姐是雅士,竟然还送了画来,只是,这字画未免太丑了……”
晚膳之后,姚梦琳终是定了心思,喊了慧珠,将首饰铺开,而后便是将它们如数拆卸。
那庆婆子早等她这句话了,平日子责罚那些下等丫鬟,只觉得她们是细皮嫩肉不经打才嘴角溢血,此番终于知道是自己手上力道太大了。刚刚那几下,将她自己那张老脸抽得生疼生疼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姐,小姐,您再看看这红珊瑚,天哪,可真大呀——”
“张谦?张谦是哪个?还是大家?哪有他的落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