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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别过胳膊，抓过小波的手，让她往木杜里头上放。放上去，小波象弹琴一样，弹动着木杜里的头，木杜里挺着忍着，它那一闪一闪的瞳孔说明，它抵防着小波，说不上什么时候扑向小波。

“爸，你看她对我啥样了，你赶紧想法把她收去吧。”

它的嘴很软，嘴的周围是浓密绒毛，口腔涌动着，那些绒毛也跟着翻卷着，象随时把什么吸入它的肚子里似的。

“好象没有。我看它一吸就把肉吸到肚子里了。肉块要大，能看到它咽下去的路线。”

安凌颜上前阻止，她拨开花相容的手，把我半搂着推向门边，说，“你花姑说的都是对你好的话，她是恨铁不成钢啊，你也去拐弯那包子铺吃一屉包子去吧，吃完了就回家，噢！别在外边瞎逛当。噢。兜里有钱没？没钱安姑拿给你。”

“你知道王书记是咋死的吗？”我言外之意是王书记就是看我爸不在世了，欺负我，让我爸整死了。

花相容这时才象看到我似的，指着我跟安凌颜说，“你说这干红啊，我进屋都没跟我打个招呼。”

她站在我跟前，叉着腰教训起我来了，“那么大个人，起码的礼貌要懂得吧？不象你爸在的时候，别人都巴结你。你爸死了，没人巴结你，惯着你了——我说这些都是对你好的话。”

“摆明它不会袭击咱们，你怕啥呢？”

花相容噎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原来的样子，放开说，“让我当，我就当，宁可死了。”

我惦着脚尖儿走过去，问她，“你看啥呢？”

“嗯，这个是妈妈，上次你看到的是孩子。”

我问小波，“啥？木杜里？这么粗这么长？”

我走进去，她向我招招手，压着声音说，“来！”

我没回头，问小波，“它吃什么？”

说完，我来个标准的向后转，拉开门，走了出去。

“都熟悉，罗奶讲话了，‘家礼不可常叙。’”安凌颜替我辩解。

它的头顶有一种粘液，滑滑的硬硬的，手感上，象摩挲一个鲇鱼头。小眼睛细长，瞳孔很小，很难看到，面对它，你只感到有两个光点儿一刻也不放过你，这要是不熟它的人，足可以使其不寒而栗。

木杜里睁开眼看一下小波的手，似乎咝了一声，吓得小波赶忙缩回了手。

“不当，我有绿绿，要死了，绿绿咋整？”

“你不吃饭了？你就等于吃半个馒头。”

小波说，“不知道，奶有时给它肉吃，它吃肉可快了。”

“它能袭击你吗？”

我说，“不行啊，不能吓唬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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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凑上来，两只手扯着我的左臂，身子躲在我后边，还是小心防备着。

“那你打个招呼啊！”花相容有些气急败坏，她走过来，抓住我的衣袖抡搭我一下，一幅凶神恶煞的表情。

“你说啥？叨啦嘁咕的！那么大个人，你说，安姐。”她又转向安凌颜，“你说这干红，一点也不象他爸，他爸那仪表堂堂，说起话来，嘎巴溜丢脆，你是你爸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