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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东升院，面对席地而坐谈笑赏月的主子，果甜扑咚一声跪下。

“四叔和四婶都到医馆去了。”齐青玉咂巴下嘴，挑了块芋子虾米糕，边吃边说。

早就忘了幼年时曾做过这种蠢事的齐青玉，云淡风轻地提醒：“四婶婶，我觉得你是不是先让人将这里打扫干净，再换套衣裳去看看五姐比较好？”

果甜想了想，“回大老爷和大太太话，四太太请六姑娘去刻兔子给五姑娘看。谁知道五姑娘不高兴，想在六姑娘身上撒气。奴婢担心六姑娘会受惊，连忙挡开冲上来的五姑娘，谁知道手劲太大了……五姑娘摔破了后脑勺。”

“你别急，慢慢说，这是怎么回事？”大太太向黎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倒了杯热茶给果甜定惊。

白嬷嬷家那口子以采药为生，她也晓得些药理，这种小伤能处理。

再说齐老太太是个善人，怎么可能坐视孙女被虐打。

她这才意识到福田脑壳被齐霞玉砸坏，也算是件大事。福田可是齐家嫡长女的大丫鬟！总之今晚这事是没完了。

即便天赋如她，也还是辜负了家族。

“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双眼通红的齐霞玉似乎感觉不到疼，一直尖叫着，直到倒在四老爷怀里还不停地喃喃：我要打死你……

大人总是把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寄托在小孩身上。

齐青玉又道：“起来。”语气极淡，可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凌厉之气。

果甜望着齐霞玉满手腥红的鲜血，手足无措。

几人哪里知道此时尚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偷看。

果甜不敢起，也不敢说话。

赵氏望着流了一地的血，猝然哀叫一声坐倒在地，神色惨淡。“六丫头，霞玉她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她只是先前被我罚跪……她还是个孩子。”

正在齐青玉准备后退避开齐霞玉时，果甜猛地跳了起来，敏捷地挡在齐青玉跟前，更把小野猫似的齐霞玉推开了。

“霞玉！”一直在门内看着的四老爷终于冲了出来，然而他不是心疼被敲破了头的福田，而是因失血过多而脸色青白的齐霞玉。

路过齐青玉身边时，她突然顿住，张开留了指甲的十个手指头扑向齐青玉。

齐青玉没让福田回东升院，而是让她到崔氏那儿去找白嬷嬷处理伤口。

可是伤着自个儿，还能医好不是！

果甜一路上想了不下十遍说辞，可依然不知该如何说才是最好，曾氏一问，她就慌了，急声道：“是……是奴婢手劲太大，误伤了五姑娘，好像很严重……四老爷刚才送医馆去了。”

“青玉，你的丫鬟伤了姐妹，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大好啊。”齐昌业笑着训了一句。

“六姑娘，你要得帮四婶说几句好话。”赵氏真是觉得冤枉，不过是想借齐青玉来激励下女儿，努力上进，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赵氏却是还没回神，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血。

“你竟然为了齐青玉打我，她现在不得了了，你们都抢着要巴结她，还不是为了银子吗！你们这些大人真恶心！”齐霞玉放声大哭，吼了一通往外跑去。

“嗯。”齐青玉乖巧地答应，“果甜犯了错，我过会告诉母亲，请母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