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丽苍老的世界(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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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凭空飞过来的吧?那个人说的话也不太可信,说不定他根本没有看到,只是见这儿出现了一块石头,想用这样的方式捉弄大家。”我说,“如果这儿有幽灵,那他就会为很多事情背黑锅了。反正人们不了解他,但人们总是擅长将责任推给不了解的那些人,或是幽灵。”

“先去找陈半月,沿途再向人打听一下关于幽灵的更多情况,多方面多角度还原事件。另外,南寻,可以告诉我们关于‘放心走’这个故事的详细情况吗?”

“不过老板,刚刚你还让那两个人去老街呢,我们怎么就不行?”

老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说道:“现在的孩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我还以为你们只是随便问问呢。不过,我劝你们啊,不要离那种东西太近,对你们没什么好处,尤其是,你们还只是小孩子。”

“老实说,刚开始还有些困扰,像祖祖辈辈那样,觉得我们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而且我们店离老街太近,时不时还能听到幽灵的歌声,吓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后来慢慢就习惯了,毕竟,现代社会逐步发展,我们也逐渐抛弃了以前那种偏见嘛,而且,他还是我们的福星呢,瞧,因为他的缘故,我们店生意比以往兴隆了不少。”

全世创造世界的巨大力量,都无法阻挡朱利安对我的取笑。

“你们不害怕幽灵吗?”许诺问。

不过现在的艾南寻和以前相比,也有了一些改变,比如气色好多了,眼神里也不再总是落寞。

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很多大人们不让我们干的事情,都可以归结于我们还是孩子这个**般的理由。好在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已经成年了,再也不用被这个理由束缚。

“话说,我们都看不到幽灵,摄影机也拍不到,带着这玩意有什么意思啊。”背摄像机男人旁边的娇小女人说。

“其实以前我在这儿上小学时,就喜欢听大家东家长西家短地议论,而不是像其他男孩那样出去玩,或是打球,所以大家都说我那时有些像个女孩。”沈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可以把她家的地址写给你们。这两天已经有不少人向我打听她的消息,我都准备为她制作一张名片随时散发。”

“和同尘去哪儿都好,沈原干脆跳下去,你这个电灯泡太大了。”许诺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其实,以前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个大概,因为放心走这三个字的出现,我想现在这个故事,我们镇上的三岁小孩子也能把这个故事漂亮地复述出来。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老人们说可能至少有六十多年啦,所以大部分当事人都已经过世,有人说那是真实事件,但或许那只是大家按照那三个字而编出来的故事。那时我们镇的规模还很小,只能算是一个比其他村子稍大的村庄。那时镇上有一个女人怀着孩子已经十八个月,那个孩子依然没有出生。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清晨,那个怀孕的女人到地里摘豆角,怪事发生了,一朵乌云慢慢在她的头顶聚集,而且无论她去到哪儿,那朵云也去到哪儿。慢慢地,云越积越厚,到了傍晚,乌云覆盖了整个村子,闪电雷鸣相继发生,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上次见面时你说过,如果我身边发生有趣或超出常规的事情,一定要记得通知你。最近几天,我们镇那条荒废的老街上,时常传来若有若无的可怕歌声,像个小孩子在哭泣。此外,很多人家的家里都出现了锅碗瓢盆凭空飞起来的现象。大家都说镇上闹鬼了,有些人心惶惶,不知你是不是感兴趣?

“不是经常出现,我们镇好歹也有几千人,不过也只有几户人家和几家店里曾经有过幽灵出现,也就是飞起来的东西出现。你要问我他大部分时候呆在哪儿,哈哈,这我可答不上来,我根本看不到他啊。你们几个孩子也要去找他?不害怕吗?”

挂了电话,首先上网搜索这个镇的相关背景,离我们这儿有多远,环境如何,周边有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反正都要出行,多去几个地方不是更好么?另外,我还得寻找同伴,一个人出行的话还不如呆在家里。很快我就找到了同行者:许诺和沈原。许诺是我正在交往的人,当然会屁颠屁颠地跟着我。至于沈原,他曾经在艾南寻家所在的小镇生活过一年,故地重游的感觉当然不错。双清昨天就已经飞去意大利去,好像是幻和影打电话来,邀请她去玩,没了她少了很多乐趣,但也免去非常多的麻烦。

老板带着我们来到客栈左侧的墙壁前,在那张油迹斑斑的小木桌旁边便写着三个字,是用黑色马克笔写下来的,字迹遒劲。我突然觉得幽灵先生可能是个书法家,四处炫耀自己的字。不过只写“放心走”这三个字,实在太古怪了吧?

离开这条巷子之后,艾南寻问道:“你们不会觉得困扰吗?大家七嘴八舌说些没意义的话?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我们这儿又很少有外人来。”

已经从许诺身边消失许久的朱利安也回来了,好像对自己这个幽灵同类非常感兴趣。所以今天早晨,我们就四个离开整天有些灰蒙蒙的城市,朝着那个山间小镇进发。汽车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前进,一山放过一山拦,唉,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群山围绕而成的天然大牢房中。

两个人到楼上自己房间去了,我来到柜台前,也从老板手中拿到了那个叫陈半月的女孩家的地址。

“那个家伙也在我的店里闹过一次,把柜台后所有的酒都拿起来,所以我就看到好几只酒瓶同时在空中飞来飞去,有一只还不小心打中了我丈夫的鼻子。哈哈哈,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很好笑啊。”老板言行不一,果然笑了起来,声音震天动地。

“这个……”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去哪儿找幽灵呢?”离开客栈后沈原问。

等我去自己的房间放好东西之后来到楼下,这时又有两个人办理入往手续。他们都背着登山包,甚至还背着沉重的摄像机,看来是想拍下幽灵的样子。真是可笑。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可能事实真相就隐藏在大家的闲谈里呢。”我说。

“我已经听我老爸和老妈说起过你们上次来我家的原因,关于那些有的没的,也是我感兴趣的地方。”

“丢失的钥匙?既然已经是幽灵了,拿到钥匙又能怎样?打开天堂之门?”

“但不是说那幽灵是个中年男人模样吗?”又有人道。

“因为你们是孩子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当然,这就是我们到这儿来的原因,说不定晚上还要去老街里查探情况呢。”我说。

“朱利安,麻烦你帮一下忙,可以吗?”许诺温和地说。

镇中央的广场,是由这个镇以前的车站改造而成,据说每三天一次的定期集市,这儿就会变成货物集中地,一大群人会在这儿吆喝,挑挑拣拣,然后是永远也不会过时的讨价还价。今天并不是集市日,但广场中央也有不少人,大家似乎都围绕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似乎还有字迹。不过字迹有些脱落,加上人群的阻拦,看不大清楚到底写了什么。挤过人群来到石头前我发现,那三个字赫然就是“放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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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个地方有一种特色凉面叫作老爷子凉面,据说很好吃。”许诺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向我普及这个小镇的美食知识,看来我这吃货或者饭桶的形象,在他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但这就是本来的你和双清。不对,除了带坏乖宝宝,你们俩还很擅长消灭食物。其实同尘,你去那儿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换个地方烧烤吧?”

董清音是谁?脑子一时失灵了,好在很快恢复正常,我想起来了。几个月前我们曾去拜访过董浩成,也就是董清音的父亲,见过董清音一面。她很漂亮,可是相当冷漠,反正我不喜欢她。而且,她的母亲实在太冷酷太偏激,这也为董清音在我心中的形象减了分。

世界实在太小了。

“我们都看不到,谁知道是不是?而且,你们没听说吗?那歌声可不像中年男人唱出来的,倒像是孩子,或者说女人。”

“为什么会是‘放心走’?是要告诉大家死亡也没什么可怕,可以放心离开吗?”

艾南寻深吸了一口气,好在现在阳光明媚,不然我担心她准会吓得大叫起来。

十一期间我虽然没有什么计划,但只因为一个幽灵胡乱闹事就千里迢迢跑去某个地方,老感觉有些小题大做。

“没故事咱们就只是烧烤啊,完了晚上可以住在江边那老房子改造成的客栈,我查过图片,那客栈里还有很多红灯笼,超有感觉的。”

“反正现在是十一,主要就是放轻松,如果你们不感兴趣,那从窗户跳下去就行了。”

“是不是还得去影楼租几套廉价服装,拿把劣质团扇站在窗口发呆吹风,顺便再拍上几张什么古风的照片啊。”朱利安说。

“这个,我们甚至也看不到幽灵是谁,更加不知道什么钥匙了。”一位胡子拉碴的先生说,“况且,只是一把钥匙而已。”

“寻找钥匙的幽灵,到处写满的‘放心走’,还有民间传说,用一只鼻孔也能嗅出优秀故事的气味来吧。而且,我喜欢幽灵,生前与死后,够写一大本书。”

“万一没故事怎么办呢?”沈原扭过头问。

“啊,真巧。”她说。语气真假,看来丝毫不想掩饰对我的厌烦。

“你要在这儿讲放心走的故事么?”朱利安笑道,“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啊。”

“没想到许诺是这个无情冷酷的人,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牢牢跟在你和同尘身后,为你们俩带来光明。”

同尘:

“沈原,你现在也越来越毒舌了。”我对这个本来非常腼腆乖巧的学弟说。

我们先是在艾南寻的带领下去了那条老街,甚至还到了幽灵经常出现的那栋房子里,非常不巧,在这儿我们又遇到了董清音,她也正在研究着什么。我甚至都没和她打声招呼便离开了,反正幽灵也不在这儿。艾南寻说,可能这个时候,他又去各家各户里捣乱了,离开老街,我们便决定分头寻找幽灵。我、许诺和沈原分头行动,负责在地面搜查,我们的机动战力朱利安负责在空中搜索。另外,因为艾南寻看不到幽灵,我就让她和沈原一组,我可以感觉得到,她在心里至少感激了我一千遍。

“美食的诱惑。”

高中时期,准确地说是成年之前最后一次十一假期就要来了。我这辈子还没像现在这样拼命学习过,真累,比每天早晨空腹跑二十公里还累,十一当然得好好放松。不过在我们这种处处人满为患的国家,十一出门不是旅行,不是玩乐,不是看风景,而是看出现在不同风景名胜处的人海吧。所以我非常明智地决定,还是宅在家里看看漫画看看小说看看电影睡睡觉打发时间。不过就在九月三十号晚上,我收到艾南寻发给我的一封邮件:

“可能因为我的某个同学在网上发了些奇怪的东西,虽然只是小范围,但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另外,当老板毫不顾忌地说着自己对幽灵的偏见时,朱利安一直冲着她挤眉弄眼,还不停以她的身材和长相讽刺着她。要是老板知道此刻她面前也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幽灵,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谢谢您,我们知道分寸。”沈原说。

“拿什么平底锅都已经很困难了,毕竟我们没有实体,要耗费不少精力,那个幽灵还能让他的歌声被大家听到,想来是个力量挺强大的家伙,不过这块石头实在是太大了,应该拿不起来吧。”

我还是礼貌地笑了笑,肯定也非常假,无所谓,反正并不是什么熟人。跟在董清音身后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皮肤惨白、身材圆润的女孩,一直瞪着我看。她们俩比我大不了多少,是大学生,大学生身上的气质好像是和中学生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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