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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想是多有不服,不过辈分比那老人低,当下也不好多言,只是边做边碎碎念念,道:“谷草灰谷草灰,年年这般做,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成效,一年到头枉自辛苦,收了谷子,除去交纳公粮,剩下的还不够一家老小糊口呢,哼!”
山峦相接,一座无名山峰下面,有得阡陌纵横的一片田野,秋收早过,畈野当中立着三三两两的谷草垛,如一个个佝偻身躯等待着冬季来临的老人,正满面沧桑地看着田埂边呆呆的刘涣。
大家一言一语,说些当下风雅之人,又谈些家常俗事,倒有点雅俗共赏的意蕴,兴许在这地方,谈及读书求学,是及其风尚的话题吧。
他这话说得有些刺耳,本来这几个粗壮汉子,都是本分的庄稼人,一生贫苦,幼时又逢战乱,哪里有好好读书的机会和条件。
那老人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平常村里就属你话多,你懂啥哟,收稻谷时,大家都忙得半死不活,村里的汉子、女人哪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做这琐事?再说,一股脑儿地把谷草收到村里,还不被那群顽童躲猫猫给糟践了。村里又有那么多私心重的人,哪家屋顶破陋,为图便宜,还不是要拉这谷草去补漏?还是放在田地里好些,需要之时,便来取一点,等到来年开春,山野小路之上的草儿绿了,就不需要这谷草了,剩下的统统烧成灰,也肥了田地,这才是最重要的呢!”老人边训斥汉子,边麻利地把田里的谷草收抱起来,朝路上的牛车走去。
“哎,大伯哟,前些时日收稻谷之时,我便提议要把这些谷草顺便收放到村东头的,偏偏你不信。今日村里没了牛草,还不是要来麻烦。”一汉子有些抱怨,搓手搓脚地对一个知命之年的老人言语。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此季正在秋天的尾巴上,夕阳也没落下去,月牙弯弯,却还在不要脸地一股劲儿往上爬。风从西北而来,夹杂着无情的嘲弄,将大地众生吹得躲到了居所之中。起码寒露已过,霜降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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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来回穿梭于谷堆之间,年幼的刘涣本来早已乏力,此刻终于透支尽了这凡尘之躯所有力量,眼睛一花,像个死狗一般倒在了一个谷堆边……
顾不得许多了,以他的脑海中的常识,人若缺水最多五到七天就会死亡,但如果人有水喝,一个月不吃食物也不会死。刘涣不知道自己在这鬼地方到底睡了多久,总之此刻是精疲力竭,他寻到田地里的一坑洼之处,见得一泼清水清澈无暇,与混浊的泥巴泾渭分明,显现出月亮的模样来。可惜天色暗淡,却不能当做镜子,无法反映出他的皮囊和轮廓。
但到头来,想是天要亡他,这鬼地方的农人,尽是把谷子打得干干净净。刚要一阵怒骂,忽地听得那周遭的山林之中,有阵阵狼叫声传来。
老人闻言一惊,朝田里呆立着的几个汉子一招呼,匆忙地赶到那牛车的停顿之处。
亏得他还记得“摩擦生热”的道理,于是便不断搓手搓脚,一阵过后,觉得有所好转,眼睛一疲,就要睡去,偏偏睡不得半刻,又被寒风惊醒。如此循环往复,刘涣心中一急,腾身起来来回踱步,想寻一条道路,遁入他的茫茫人烟之中——可惜,那寒风中还夹着最清晰的狼嚎声,他又老实地猫下身子,只敢小范围移动,以此来驱寒,以此来求生,以此来乏解寂寞和恐惧……
翌日,日头渐高起来,田野上的霜衣也渐渐被脱掉,狼嚎声消失了,寂寞和恐惧也消失了。倒有十几只懒惰的大雁,这般时节了,才从天际划过,要逃往南方,很南的南方。
于是刘涣爬起身来,走到那谷堆旁边一阵翻找,想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充饥的谷粒。他记得儿时在农村,把小麦连根折断,往火上一烧,在放到手里一撮,吹去多余的麦壳,就能吃到香香的“烧麦子”,也不晓得这谷子能不能这般做。
这本是宋代晏殊的一首《蝶恋花》,却不曾想,而今被刘涣这落魄小儿暗自吟来,一时间倒是触景生情,显得悲凉而迷茫……
“哎,说也奇怪,都说咱们江南东路是人杰地灵,可照我看来啊,后辈晚生都是不得力。”
老人微微一笑,叹道:“哎,你也不看看,人家一出生便是大家大族,又得长嫂哺乳长大,本来就异于常人,能有今日成就,是天经地义。不过,却说朱仲晦先生也是好大的才学,恐怕和子静先生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那小儿郎步履蹒跚,黄昏时刻从这处田野当中醒来,就突兀地发现这里不是他的故乡,不是他的都市,不是他的马列主义,更不是他的中国特色……
远方来客
对的,就是狼叫!刘涣年幼之时,居住在贵州最边缘的乡下,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曾在老家的土墙房里听到过……按长辈人说起,如果是一两声孤单的狼叫,说明其是发情嚎春,或是在寻找自己不小心丢失了的狼崽。如果是一群狼集体嚎叫,要么就是要吃人,要么就是要战斗……
可那牛车才行到不远处,忽听得押车的汉子猛地止住牛车,那处坡势稍陡,把牛车上的谷草给震倒下来。
“哟,娃儿他大伯,你家儿郎倒是可以的,能写些时常的字句来,我虽看不懂,但到底能够感觉得到……我家那顽童可被他娘惯坏了,一点长进没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