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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相站在桶边，道：“老魏，你是不是狠心了点？”

大汉怒斥一声，道：“你还不醒来？要成大器，就得历经磨砺，古人闻鸡起舞你没有听说过么？枉你熟读诗书，学贯古今。一睁眼便说什么牛奶，这里可是宋室南方，老子哪里去给你找牛奶吃。就算是要找，也得是你这做弟子的找来孝敬老子，哼！”

刘涣弱弱道：“弟子不敢！只是……只是才三日时间，弟子怕是才疏学浅，领悟不了师父所传真意。”

梦里突然一阵冰冷，似有露珠滴落在了脸庞，他好梦被惊，突兀一声，道：“牛奶呢？”

刘涣潜觉入梦，想是太累了，也不管那被褥是否冰冷，倒头就进入了非花非雾的世界。

他见刘涣大汗淋漓，肤色煞白，显要脱力，便吩咐道：“你且练着，为师去山下找些吃食来。但其间你不许偷懒，晓得了么？”

大汉也不磨唧，开口道：“你且听好，我先传你弓马骑射，箭矢夺命的本事。”

大汉笑道：“你这真是孩子话了，尘世间哪有不会老的人……”

大汉见状，道：“咋样，这人在乏累之时，便是粗茶淡饭，也变成了山珍海味。”

他想着，猛地弹身而起，大叫道：“师父！”

大汉道：“徒儿，你还是太弱了，但万万怪不得师父啊，师父既然收你为徒，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将你磨砺出来，吃不得苦中苦，便做不得人上人。这天下好不太平，你要坚强。”

大汉缓缓道来，说了射箭的基础法门，又说这射箭的技巧性极强，风速、呼吸、天气、眼里、心境等因素都必须考虑在其中。

刘涣心中打定主意，缓缓举弓，超过胸前，又归于胸前，臂膀垂直于长弓，如是重复不知多少次，才觉得顺其自然，行云流水。可惜他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力量太小，个子又不高，虽有模有样，动作之间却无神韵。

刘涣气喘吁吁地收回长弓，跟着师父的脚步下山而去。走着走着的，他突感到脚下一滑，跌倒到地上。

大汉长叹一声，道：“好徒儿，确实也是为难你了，而今你臂力未张，身体虚弱，虽然掌握了技巧，可气海丹田之中，无半点可用之力……但你不要泄气，你身体之中蕴含着比常人更为浓烈的先天之气，等到三年五载，你通过修习，修成了自己的内气，那内气便会牵引出你的先天之力，到时候你就会异于常人，事半功倍。”

大汉道：“有屁就放，少给老子来虚相那磨磨唧唧的套路。”

他心中长叹，暗道：“哎，若我那孩儿还活着，而今却比刘涣还大几岁呢。”

虚相道：“非走不可么？”

大汉道：“哼！你不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么，学点功夫，叫什么难。再说了，这习武一事，是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关键的关键，还得靠你自己。”

大汉转身过来，一把抱起刘涣，放于肩膀上，也不言语，背着他下山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汉拧着一个包袱回来，往地上一扔，道：“先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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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涣着了魔，不断地搭弦举弓、拉弓瞄准、放弦……

这一路，刘涣躺在大汉的背上，觉得大汉的肩膀好宽广，好有力，他好温暖，好安心，好幸福。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了他的乡下，回到了父亲的肩膀，母亲的怀抱。

刘涣心中一暖，道：“多谢师父拉我，不然这巍峨高山，我可得何年何月才上得去！”

大汉听完，怒火中烧，抬腿便是一脚。

秋雨淅沥沥地小了起来，势要停止。大汉把火堆扑灭，道：“今日就此作罢，走吧！”

刘涣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道：“恩……”

大汉道：“我也没有法子啊，时间太短了。”

大汉道：“无妨，你现在年幼，为师作为长辈，自然要拉你一把。等将来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有成就了，为师也就老了……为师老了以后，也爬不上这样的高山，到时候你也要拉为师一把！”

仿佛间，这行走在秋风夜里的两人，像及了一对亡命天涯的父子……

刘涣道：“不要紧的师父，弟子不怕苦。只怕学不好，伤了师父的心。还请师父放心，弟子以后一定每日练习，不论风霜雨雪，不把这两门绝技练好，我誓不为人！”

刘涣道：“那是自然的，可在徒儿心中，师父永远不会老。”

大汉将弓丢给刘涣，道：“现在开始，你学举弓、拉弓、搭弦、呼吸、用力之法，明日上午学瞄准之法……下午为师传你一十二路刀法，明日夜间便用来练刀……后天，为师再传你一套拳法。你抓紧练吧！”

大汉道：“恩，正是时候呢。我还怕你醒不过来，却不曾想脚步都还没有站定，你便惊醒了。很好很好，习武之人，当有此番警惕之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