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看天,低头看弓,附身观箭,秋风夹杂细雨翩翩而来,溅在了他的肩膀上,又随着汗水腾起丝丝雾气。
大汉又是呵斥,又是拳打脚踢,只说“不对不对”,却不提哪里不对,要怎么做的方法。
刘涣大清早的被师父撸到山顶,米粒未进,现在是一肚子的苦水,不过没有办法,这学武一事,是自己欣然允诺的,可不能半途而废。再说身逢乱世,有一两招保命的本领,也是极好的。
大汉走着走着的,觉得而今背上的孩子哪里还是个“奇才”,分明就是一个脆弱的孩童无疑。
刘涣无赖,只得应允了大汉。
他记得他年轻时曾取过一房妻子,生得一个男孩,可惜金人一来,妻子死了、他那儿子也死了……
这一练,就到了黄昏时分,可惜没有夕阳的影子,反而是秋风越急,秋雨越大。可说也奇怪,他除去乏力以外,尽不觉得冷。
“不管了,老子有着超越千百年的知识和信息,还学不成一射箭之法么!”
刘涣这才如饿死鬼投胎,赶紧打开包袱,见得里面有一节竹子,其余全是黑乎乎的馒头。不过也顾不得许多了,拿起馒头便吃,觉得难以下咽之时,就打开竹节的盖子,喝里面的清水解渴。
刘涣“哎哟”一声,滚到了身后的枯草之中。
最后便取出一张弓来,搭上箭矢,臂膀一张,拉弓成了满月,“咻”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从那万千庞杂的林木之间穿过,一直消失在鹅湖山的底端……
大汉欣喜道:“很好,这才是我的弟子!来来来,接着来吧,我们练到子时,回去泡个热水澡。”
刘涣堪堪站起身来,再也不敢调皮,恭敬道:“师父,这便是要传我武艺了么?都是徒儿不好,害你费心了!”
填饱了肚子,刘涣又开始了他的练弓之路。
刘涣迷茫道:“师父,咱们该上山了么?”
刘涣心中暗惊,“这古人何来这般大的力量,简直超乎了常理。”
哪知睁眼一看,他那师父早已怒气冲冲地站在对面,周遭林木苍苍,古柏森森,一派清幽,到底他是怎么到了一处山顶,却也不得而知。
刘涣不晓得怎么了,流着泪,就进入了梦里,梦里他来到温暖的春天,四周荡漾着暖暖的湖水,他坐在小船中,父亲正在船头荡浆。只是那父亲的样子有点模糊,微笑之间,看不真切。
大汉一听,也觉得有理,便道:“好!就依你!开始吧,举弓!”
刘涣道:“师父你这般安排有失妥当,依我看来,不如一天学一样,今日就学射箭,明日学刀法,后天学拳脚。如此一来,我也能全神贯注,见微知著,效果也能好些。”
刘涣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建议,不知能不能言?”
刘涣在温柔乡里,忽然间想起了大汉,他心中着急,暗道再也不能犯昨天的丑,自己必须醒来,必须醒来!
刘涣哽咽道:“正是正是,师父这话对极了!”
刘涣赶紧弹起身来,尴尬道:“师父休要动怒,我那是大梦未醒,说的梦话呢……额……可是师父把我带到这山巅来的么?我咋没有半点走路的记忆呢,莫非我一觉醒来,却练就了绝世无双的仙家法门了么,尽能御空而行?”
他话还没有说完呢,便觉得眼前一花,之后是见前方枯木杂草一动,就不见了大汉的身影。顿时被吓得不轻,心中暗道:“这他.妈.是轻功么?是凌波微步么?”
刘涣跟在大汉的后面,朝山巅爬去,遇到了过不去的地方,大汉便拉他一把。
想着想着的,尽流出泪来。
却说这时,刘涣泡在一个木桶之中,木桶里尽是温热的药水。
大汉道:“非走不可!”
大汉怒道:“少给老子装模作样了,还不起来?什么无上的仙家法门,老子五更起床,便去叫你,可你睡得比死狗还沉,若非是师徒名分,老子当时真想一拳结果了你。”
刘涣道:“是,全听师父教诲。”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香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
有高举弓、平举弓等举弓之法。又讲到拉弓的技巧,靠弦的技巧,瞄准的技巧,呼吸用力的技巧……
大汉一惊,道:“好徒儿,你咋知道师父来了?”
大汉道:“废话少说,清早时刻,乾坤交替,万物先天,正是练武的最佳时机。老子这次南来,却不敢呆太长的时间,否则被朝廷的爪子抓住,是活不成的。你听好,老子只传你三日功夫,三日过后便要离去……但我多则两年、少则一年,迟早是要回来的,到时候要是看不到你的进步,休怪老子不客气。你小子也别动什么歪主意,你跑不掉的,你信不信,老子纵横天下,要想寻一个人,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于是乎,单单就举弓这一基本动作,他便一直练到晌午,才堪堪合了大汉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