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是仙人转世？”

她没有去想那个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廉尺发出的，也没有去想那道声音为什么会让自己产生这种幻象，她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是一个梦境，但梦境太过真实，于是又本能地开始产生不好的联想，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者是女人奇怪的第六感，她竟然相信这是真的了，尽管她心里并不愿意去相信。

“说来奇怪，方才明明声震九天，却又给人的感觉太过飘忽，我竟然完全察觉不到出声之人所在方位和距离！”

纵然是记忆融合之下，会产生一种很强烈的代入感，影响他的心绪和判断，但终究是他自己的意识占据主体，而他的意识又是绝对清醒绝对冷静的，说起来就当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也是能解释过去的。

栖桐鸣九天！

“转你个大头鬼啦！都说了不是他，你神怪故事听多了？”

他这才想起来……

“好，就这样办！”

这一声如同凤鸣清啼，响亮得像是要惊动九天，瞬间从小屋里传出，穿过小院，直上云天，将遮住月亮的乌云驱散，在空中打了个转，随后穿过整个后山，一直来到僰山，然后响彻整个僰山之上，回音不绝，声声不息。

陈珀皱着眉头，看着来人，“师弟，何事？”

“这种事情，怎么查？”陈珀深吸口气，语气平静道：“你知道梦中那人是谁吗？你知道方才那是谁的声音吗？你知道声音的源头从何而来吗？”

这就是人，廉尺想成为的……人。

原来那个人，真的走了。

“说的也是，此时倒也不慌在一时，那就从长计议，咱们看看情况再说。”

陈珀看着他道：“这不就结了？”

他面无表情地慢慢转过头，看着小貂。

“不是他，他只是个打杂的！”

那人满脸惊色，急问道：“你看到了吗？”

廉尺最后叫的那一声，无意中动用了栖桐鸣九天，那一声的声势实在太过浩大，直接惊动整个僰山外门，以他的真气尚不足以支撑如此庞大的消耗，顿时眼前一黯，浑身发软得厉害。

忽然——

“爹……”

但为什么他还是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了？

为什么我会这样难过？感情明明只是无谓的拖累啊……

“这是？”

那种感觉并不是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痛苦，而是作用于整个意识之上的，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好像一个人的脑子，被人生生地撕成两半，但那些意识又分明都在作用，仿佛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痛苦却无能为力的那种心境一般。

但是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他唇角微微翘起……

心脏猛地一窒，整个人好似被分成两半似的撕裂感，瞬间从廉尺体内传来，脑子里乱成一团，好像有一些东西在隐隐间在不断分离，难受得让人几乎立刻停止呼吸！

他一张脸扭曲得几乎变形，缓缓说道。

过了好一会，人们才先后惊醒，议论纷纷。

陈珀面无表情，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心中并不像面上表情那么镇定，问道：“你也看到了？”

“有是有过啊，但是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老头？你看他全身上下哪里有半点仙人的味道？”

声音很嘶哑，很生硬……很冷酷，有点发音不清，还有一点点不明显但能听出来不合时宜的语气上的停顿，怎么听都不能称作悦耳。

“是有点像……咦，你也见到了？”

“爹！”

或者并不是昏迷，从神经控制的角度上来说，他撑过去了，他只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那……如何是好？”

“你终究还是……走了吗？”

陈珀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说话那人，问道：“咱们刚上任就遇到一件棘手的事，连什么情况都没摸清就直接求助内门，如果只是个误会，你想让别人怀疑咱们的能力？”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挽留，为何你偏偏却要走？

小貂震惊地望着他，眼神里有些恐惧，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让它感觉面前这人……似乎有些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