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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汗流满面，咬牙苦撑。

那人顿时大惊，“你真的看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

床上静静躺着一个老人。

“是很久了没错……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梦里呢？”

紧接着，眼前骤然一黑——

梁弯弯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也见到了那个身影——和别人不同，她终究是熟识廉甲之人，即使只是梦中惊鸿一瞥，她也很快认了出来。

“那为何不直接报知内门，让上头派人来查一查此事？”

砰的一声响，镶着金线的雕花檀木房门被撞开，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还是，有点舍不得啊……”

……

她开始悲从中来，默默流泪。

“一个老头！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到！”

“不如何，虽然从声音中丝毫感觉不出来此人境界，但能让我等完全无法察觉，想必境界极高！我的看法是，不必声张，静观其变就好，若就此风平浪静，咱们也不必去冒得罪一个未知高手的风险，若是情况又有变化，再通知内门，让上头来处理。”陈珀缓缓说道。

他昏了过去。

我最不适应的，便是人类的亲情，为何你偏偏要让我变成习惯？

这个晚上，整个僰山外门，所有尚在睡梦中的人都被惊醒，不论是陈珀还是新上任的两位教习，又或者是郑立，王师弟，梁弯弯，胡八道……所有的外门弟子，在听到这一声后，都醒过来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即便不再抗拒情感真正变成人了，也是个很理智的人，生老病死乃自然现象，况且那个人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哪里会伤心至此——其实真要算起来，两人相处其实也不过一年多时间。

“廉大叔？”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

少顷，廉尺眼中似乎有一道寒光飞快闪过，顿时整个人气势大变！

“怎么回事，这人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打杂的那个老头儿？”

神志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茫然四顾，视线扫过屋子角落的时候，身子一颤。

她怔怔坐在床上，先是有些迷茫，忽然想到什么，怔怔流下泪来，抱着被子小声哭泣。

陈珀心乱如麻，不耐烦道：“你问我，我问何人？”

满脸泪水尚处在极度悲戚状态中的小貂赫然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那人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陈珀又接着说道：“况且此人是敌是友还不一定，我不相信以蜀山剑派的实力与名声，还会有人如此不长眼来我僰山捣乱，万一只是门中高手在山间修炼呢，咱们大惊小怪惹怒了人家，谁能得罪得起？”

“查！一定要查清楚！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外门中几时有这样的高手了？单是一道声音，便教人心生幻想，如此神乎其技，实在是恐怖！”又一道身影走入房内，神情有些焦虑，大声说道。

尽管她与廉尺相识，只是源于那只闪电貂，和廉甲也并不太熟，但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有些人对你好，你会不经意间记在心里，平日里或许并没有什么交集，然而当那个人逝去了，心里会突然涌出一股最深沉的悲哀，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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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去？”

“什么！你也见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心里顿时充满难言的悲哀和凄凉之意，有人甚至不知不觉泪湿了面庞。

内疚，不甘，心虚，积郁，遗憾，愤懑，不舍，悲慨，难过，神伤……

“看到什么？”

“这倒也是……那这人到底是谁呢？”

所有人都心神动摇，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身影，并不高大，还有些佝偻，青色衣衫洗得发白，两鬓白发，眼神里透着慈祥和关爱……

他声嘶力竭的一声接一声，喊得喉咙都哑了，不知不觉间，他用上了刚觉醒的血脉天赋。

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吗？果然好复杂！

喃喃的，廉尺轻轻念道，口齿清晰，准确无误，似乎是想将这一辈子欠下的全部说出来，又或者是那人在路上能听到他的声音。

那是新任的外门教习。

“说起来，倒是很久没见过那个老头了，快一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