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抵制迁都规觎玉璧(2 / 2)

北魏孝文帝 王占君 4410 字 12天前

“回皇上的话,臣在准备往洛阳迁居。”

“怎么,不看看太子是否行动了?”孝文帝显然是在旁敲侧击。“臣并非那个意思,是李大人错误领会了。”穆泰用手指指面前的情景,“看,这不早就行动了。”

“穆大人曾为朕师,当处处事事带个好头,千万莫与朕拧着劲儿来。”孝文帝敲打一下要知道朕是念旧的人,但更是不讲情面的人。”

“臣记下了。”穆泰眼珠乱转。

“一路安全,好自为之。”孝文帝是关心与警告话语并存,对穆泰是个无形的压力。

“请万岁进府奉茶。”穆泰恭谨地。

“今日爱卿迁居,哪有朕的座位,且待改日,到了洛阳后再吃太傅的茶不迟。”孝文帝吩咐,“起驾。”

当孝文帝的车驾到达阳平王府前时,阳平王府已是大门紧闭不见人踪。顺子正要上前叫门时,李彪乘马来到:“启禀万岁,阳平王刚刚离开,已经上了去往洛阳的官道。”

孝文帝冷笑一声:“他倒是弯子转得快。”

“万岁英明睿见,佞臣们休想在我主面前打马虎眼。”李彪躬身递上一件信札,“陛下,这有国都洛阳转来的紧急公文。”

孝文帝接过先是粗略看了一遍,再复细细从头阅过。思忖一会儿,吩咐顺子:“快马加鞭,返回洛阳。”

“万岁,何事如此急迫。”顺子劝阻,“这回到平城,尚未下车,便立即返回,总得歇歇喘口气。”

“军情紧急,不得有误。”孝文帝显得急不可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事关国家前途。”

顺子稍作安排,孝文帝的车驾便急急返回洛阳。一到临时行宫,立刻召任城王元澄和尚书李冲等重臣来见。任城王显然是带有批评的口吻:“万岁,你也太过于性急了,便有天大事也不该在平城车也不下饭也不吃,就掉转马头赶回洛阳。”

孝文帝把那件信札向御案上一放:“此事非同小可,抓住机会,说不定就可以把南齐灭掉,纳入我大魏的版图。”

李冲对信札显然抱有疑问:“万岁,南齐雍州刺史曹虎这封投降书,臣以为未可全信。”

“难道你认定他是诈降?”

“现在还不能排除,”李冲指出因为他的动机不明。”

“信上不是说,不受齐主信任,反而遭到猜忌,已有性命之忧,故而愿里应外合共灭南齐。”

任城王也提出质疑:“曹虎只是声称要降,并未留有人质,难保这不是南齐的诈降之计。”

“朕以为此事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自决定迁都洛阳,即为的是南下伐齐。如今难得有了内应,岂可错过这一良机。”“万岁,伐齐之举,当慎而再慎。”李冲再次劝谏,“而今我朝迁都之举尚未完成,也无充分准备,仓促出战没有必胜把握。重大国策,理应三思而后行。”

“曹虎归降愿为内应,可是千载难逢之良机。”孝文帝实在不愿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陛下,如曹虎归降是真,倒也确为良机。只是眼下还不能确定,曹虎是真降还是假降。”任城王提议,“莫如这样,派一使者前往雍州,要曹虎委派一名近亲,来到我朝为质,方可信以为真,再定发兵之举。”

李冲也附议:“任城王之议甚佳,曹虎若是真心,派一子前来有何不可。”

孝文帝见一时难以说服两位重臣,而且自己也无法认定曹虎是真降还是诈降,也就只好同意:“李大人,你选一精干之人抓紧前去雍州,探明情况火速回报。而我大魏朝中,且先行做好出征准备,兵马粮草辎重,都要预为调集。一旦情况判明,即行出征,以免错失战机。”

“遵旨。”二人躬身作答。

雍州城内的王宅,是全城最大的宅院。已经是祖传十几代了,上千间房屋,一大一小两处花园。而今的主人名叫王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能诗善画还写得一手好字。曾在南齐的科举考试中,高中过第三名探花。原本官授翰林院侍读,只因看不惯齐主萧鸾终日声色犬马,故辞官在家。由于家境殷实,倒也落得个自在。可是好景不长,一次家宴中,王肃的老父亲在酒醉后失言,道出了他家一个天大的秘密,即存有传家的价值连城的无上至宝一一和氏璧。这是尽人皆知的至宝,当年蔺相如在渑池会上,以性命博得完璧归赵。后来,这玉璧到了王家祖上手里,一直传了几十代,到了王肃手中。这原本是个绝密,可是同席一个侍候的家丁,竟也无意间泄露出去。刺史曹虎得知,便动起了歪心思。

这一天,曹虎亲身到王家拜访。王肃礼迎进门,进到客厅。曹虎抬头望去,迎面中堂是王肃自写的一首诗。行草的书法笔力遒劲,大有龙飞凤舞之势。曹虎附庸文雅,摇头晃脑地念起来:

红梅傲雪斗严霜,兰草青骨自幽香。

金风玉露**放,青松铁干迎朝阳。

“好诗,好诗!且以梅兰菊松隐喻主人的高风亮节和不屈风骨,令人钦佩,无上崇敬。”

“大人过奖,草民愧不敢当。”王肃吩咐下人设宴款待。

酒过三巡之后,曹虎便不由得切入正题王员外乃雍州第一名门望族,富可敌国,金银珠宝无数,真是人人仰慕啊。”

“大人,市井传言不足信。王家不敢称富,只不过小康之家,过日子还糊弄得过去。”

“王员外何必过谦呢曹虎脸上露出奸笑都道是王家的传家之宝世所罕见,下官今日即欲拜识一下宝物的尊颜,员外可不要驳了我的面子哟。”

“大人,传家宝物倒是有一件,也不过寻常珠玉而已。大人看了之后,也觉稀松平常。”王肃呼唤家人,“将传家宝取来,给大人过目。”

曹虎一听,乐得大嘴都咧到了腮帮子上:“没想到本官真有这个福分,这是烧了高香啦。”

不一会儿家人取来一物,放在王肃面前。曹虎见是一个方方的锦盒,眉头便皱了起来。王肃打开,是一颗鸽卵大的翠绿珠子。“大人请看,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夜明珠,轻易不肯示人的。”

曹虎冷笑了几声:“王员外,该不会拿我当小孩子耍吧。”

“大人此话怎讲,您是雍州的父母官,我们巴结还唯恐不及呢。”

“行了,王员外,这全雍州的人,谁不知王家的传家宝乃是和氏璧。”

“大人取笑了,想那和氏璧乃战国时期赵国的国宝,草民只是听说过完璧归赵的故事而已,何曾见过这传说中的国宝。”

“看来王员外是没看得起我这雍州刺史。要见这宝物的真面目,还得我主万岁萧鸾亲来方可。”

“曹大人,我家实实无有此宝,便玉皇大帝到场,没有也是没有。”王肃双手一摊,“还请见谅。”

“王员外,不要把话说绝。”

“大人务请理解,不要听信传言。”

曹虎举起酒杯:“有一句古话道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那时双方面子上都不好看。”

“如果真有和氏璧,大人看一眼又有何妨,问题是真的没有,草民是变也变不出来呀。”

“好,咱们走着瞧。”曹虎一甩袖子走了。

王肃的父兄全来到客厅,年过八十高龄的父亲王清石试探着.说儿呀,这个曹虎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莫如我们交出宝璧,破财免灾为上。”‘

其兄王廉也说胳膊拧不过大腿,百姓如何斗得过官府,与其早晚得拿出来,莫不如早些奉上,以免家中遭难。”

“不可。”王肃态度坚决,“倘若传家之宝在我们手中失去,我们有何面目在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

“只怕祸事不远了。”王父心中忐忑。

因为是王肃当家,王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长长地打了个咳声。

曹虎回到衙门,没想到朝中有个大人物正等他等得心急:“曹大人,你总算回来了,让咱家等得好苦。”

“哟,邓公公,什么事还劳你老人家的大驾。”曹虎明白这位邓太监是后宫总管,皇上的第一亲信,他亲自出马,这事一定万分重要。

“曹大人,听说你去了王肃的家,一定是收获不小吧。”

“哪里,”曹虎此刻还带着气,“这个王肃是雍州首富,却是一毛不拔,真是只铁公鸡。”

“和氏璧到手了就行了,不要再无休止地纠缠他,得放手时须放手嘛。”邓太监笑着问,“咱家说得对吗?”

“对对,啊,不。”曹虎才反过味来,“邓公公,下官今天就是要看看和氏璧,没想到让王肃给个大钉子。”

“曹大人,你可不能让咱家空着手回去,这可没法向皇上交差呀。”邓太监龇牙一笑,“拿出来,先让咱家开开眼。”

“公公说什么呢?”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和氏璧呀。”

“哎哟,我的公公,要是有我还敢不拿出来吗?是命重要还是和氏璧重要,哪头轻哪头沉我还分得清。”

“自然是和氏璧重要了。”

“公公,你说,我会那么傻吗?命都没了,还要拿和氏璧有屁用!”

“着啊,既然你这样想,王肃定然也是这样想。在你刺史大人威逼下,他还敢不交出和氏璧。”

“公公啊,你真就估计错了。那个王肃他是宁死也不舍财的人,我这不都白费劲儿了。”

“曹大人,这和氏璧理应属于皇上,你要是私自隐匿起来,可要小心你的九族性命!”

“邓公公,下官把王肃传来当面审问,甚至可以施以刑罚,看他招是不招,和氏璧有否也就一目了然。”

“咱家可没工夫看你们演戏,你们早就做好扣了,你让王肃如何如何,他还敢不照办。总之,咱家把话给你撂这,不向皇上交出和氏璧,你就休想安生!”邓太监还有下文,“对了,咱家来还有一件正事要问,就是皇上命你诈降,如今可有什么结果?”

“诈降信早已送过去,至今尚无一点消息。等一旦有了答复,下官立即便禀报给皇上。”

“好了,这两件事你都要放在心上,不然绝没有好果子吃。”邓太监一甩拂尘便走。

曹虎在后面追:“邓公公,别价,下官还给您备下了程仪,还有土特产您得带着啊。”

“一概全免,拿不到和氏璧,回去皇上怪罪,咱家就只能怨你了。”邓太监头也不回。

曹虎越想越气,心说这和氏璧还不要了他的命,干脆,自己还不如先要了王肃的命。难怪万岁和邓公公不信,凭自己的权力,还治不了这个平民百姓。想到此,他派衙役把王肃传到了刺史大堂。

王肃一看这阵势,心中便有谱了:“怎么,曹大人要给我上刑,这可是有违国法啊。”

“如今我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先让你尝尝本衙的十八道大刑。你再不交和氏璧,你的父兄也就都得尝尝。若再执迷不悟,那你王家的妇女老幼,就全都一一过堂,直到交出和氏璧为止。”

“曹大人,如此而为,你是要后悔的。没有的东西,你便是将我扒皮抽筋,那它还是没有。”

一名书办来到曹虎近前,咬着耳朵根子,说了一通悄悄话,末了说大人,还是马上见见为宜。”

“好吧,在客厅相见。”曹虎离座位王肃,你在这候着,本官有急事,去去就来。”

客厅内,是北魏派来的使者。他将一封信函递上:“我方的答复与条件,信上全有了。”

曹虎看罢:“还一定要一名至亲前往贵国,看来这是信不过我呀。”

“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大人派个人过去,我们方会放心些。”

“好,等我考虑一下答复你。”曹虎命书办带使者去用饭,他返回大堂边走边想,灵机一动,忽地有了主意。

王肃在大堂等得心焦,见曹虎转回,反倒跟他叫号:“曹大人,把你的刑罚都用上吧。”

“王员外,你要体谅本官的难处。”曹虎称呼变了,口吻也和气了,“不是我不讲情面,是皇上逼我要和氏璧。这样吧,我给你…个立功的好机会。”

“大人请讲。”

“皇上命我向北魏诈降,而北魏要我一至亲为人质。你就冒充我的胞弟到魏国为质,这件事办好了,和氏璧之事也就化了没事了。”

“这冒名顶替,我怕是万一露馅儿误了大事。”

“你王员外绝顶聪明,这点小事不在话下。”曹虎也担心万一说错,“本官再给你备下一份文字说明,足以让你应付所有情况。”

“这事?”王肃尚在犹豫。

“送上门的好事,你还別拿捏。否则,你交不出和氏璧,就只有死路一条!”曹虎说时恶狠狠。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王员外,本官把II话说在头里,你的家和你全家大小三十多口,可全在雍州。放明内些把事办好,让本官立下大功,让我大齐打败了北魏,齐主一定为你加官晋爵。”

王肃只能点头,他难以预料,此一番到了北魏,自己究竟是何等命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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