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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进入，那人身子动了动，轻轻哼一声，仍旧紧闭着眼。

虽然朱颜有些不忍打断他这么一心一意的动作，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戳了戳他，“你跟着你师父学这些多久了？”

水丸亦称水泛丸，是将药物细粉用冷开水、药汁或其他液体为炼合剂制成的，因为泛制丸粒体积小，表面致密光滑，既便于吞服，又不易吸潮，有利于保管贮存，所以颇受医家和病者的青睐，但操作的过程却极其复杂，很讲究技巧性，袁凛敢用这个法子，看来他在制药方面的经验亦不少。

那人正睁着眼望她，方才有些凶狠的目光里竟流露出一丝感激的意思。

“阿颜，方才备好的针线？”

那人紧蹙的眉头确然舒缓了些。朱颜这才凑过去看袁凛处理外伤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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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愣了愣，见明子也是万分期待地看着自己，一个“不甚好看”硬忍着没说出口，携起朱绮一双小手，很是和蔼地拍了拍她的笑脑袋，又理一理乱纷纷的刘海，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袁凛看到她的脖子是僵着的。

“唔，制药、伤科，还有诊病经方什么的，你都学多久了？”朱颜见药糊已经调好，便凑上去一起捻丸子，一个才梧桐子般大小，要坚持下来捻完这些药糊，朱颜觉得任重而道远。

里面的粉末积了满满一个大木盆，一旁小巧的筛子约莫是一百目的，筛底的细粉也已经铺好，看来塞云的确是费心了。

创口的中心肿胀的地方留了一点口子，用风流散密匝匝地敷填满了，周围的地方都用事先准备的棉布抹上烧化的黑龙散，满满地贴上了，这才算是伤口处理完。

袁凛摇摇头，“罢了，且不说这些。”手下利索地将创口缝合，针脚细密，竟比姑娘家的绣花还细心。

“……做什么要学？”朱颜奇怪地看着他，骨伤外伤这样的事情遇上的很少，更何况她过不久就要离开这里去往京城，那里应当更不会有这种情况。所以何必这样在一个已经很痛苦的伤者身上试手？笑一笑，随口岔开去，“我从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件事呢，一个家里并不需要两人都会的。”

“你还好吗？”朱颜很是关切地走上前，一边轻轻触上他的额头，不禁蹙起眉，“宣清，他有些热度，怕是伤口有些不好……”

又坐了不多一会儿，边奉果然遣人将两大包风流散送了过来，风流散带着一股子很浓的香味，乍一闻起来挺像入了人参的鸡汤，再细细分辨其中夹杂的香气，还能闻出又似花香又似蜜香的滋味，应当是降真香的作用。

“阿颜，既然这两种药粉都到了，倒也不用等到明日再行医治，便先去看看那人的伤势。”袁凛随手拿起两包药粉，一挑帘子，矮身进了安置伤员的诊室。

“朱小姐尽管随公子去吧。”塞云向她温和一笑，随即转向袁凛，“公子，那些药材已经处理好，就在你们惯常待的那处屋中。”

“好，费心了。”袁凛待他也很礼貌，落下帘子时还特特看了他一眼。

“很是。”袁凛顺着她的话敷衍。

袁凛回头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你寻人试过药了？”

“阿颜，将针拔了吧。”袁凛松口气，目光落在那人脸上，有些复杂，“过后塞云会送一些有助生骨的汤药来，他会将这屋子打扫干净，你自可休息，明日卯时末第一次换药，待几日后伤口恢复些，会将你断了的肩甲复位，且安心将养。”

袁凛耸了耸肩，仍旧淡然地揭开了被血洇红的纱布。“你看，所以说，还是直接动手吧，这位仁兄既然已经忍了许久。这点痛自然也受得的。”

“姑娘不要急，那两个孩子这不长身子吗？自然要多吃一些的。”白蘋大大咧咧的笑一笑，“姑娘和公子忙活了一下午，倒是也去吃些垫垫肚子，一会儿等刘大哥回来就开饭了。”(未完待续。)

朱颜扁了扁嘴，敛眸去看堆了小山也似的一堆药丸，就算这些药糊都已经捻成了小丸子，但还没有过筛，哪能像他说的这般容易？伸手携过他，“我们一块儿去吧，你也歇一会儿。”

朱颜扫了一眼室中满地染血的纱布，有些看不下去，正想过去捡一捡，塞云已经打起毡帘进来，抢先拾起纱布扔进篓中，随即又将几柄雕刀和银针全都收入一只大铜盆，预备用沸水煎煮消毒。

袁凛沉默了片刻，似乎不打算再瞒她，临到口却又改了主意，伸手揉一揉她的头发，“待你去了京中再说与你听。”

“师尊教授我的是制药，其他的都是先时为了给家姐治病，自己学的。”袁凛说起这些往事来很是平淡。

那些药粉倒是很争气，并没有加入阿魏膏，药粉已经凝成糊状，这水丸看来是能够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