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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烟寒正待回答，却见门口响起了一个男孩沙哑的声音：“表哥，表哥！”

他此刻固然明白了，他那年回京之前听到的所有关于董欲言的各种传闻都是冯元凯有意散播开来的，也知道那一日在杏林堂前所见的种种闹剧都是冯元凯一手导演。

“好多好多，你看那。”冯天佑笑嘻嘻的指着一个仆童手里的网兜。

“是，姑父今早去杏林堂，替天佑向董姑娘提亲了。”陈烟寒说罢，手微微紧攥了一下。

她突然抬起头带着惊慌的神色看着陈烟寒道：“这不会是你的主意吧，我知道你姑父固然想那杏林堂的牌子想得厉害，但是天佑这个样子——”

难道真的如何雪松所说，自己莫名其妙的良心发现了？

那个美丽聪慧，清澈剔透，外柔内刚的女孩。

“走，何大哥跟你去，”何雪松笑着拉过冯天佑的手，一边问道：“你今天打下来多少只鸟了？”

没有心计，没有城府，一直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何雪松叹了口气，亦默默跟在陈烟焓身后向外走去。

他看着陈烟寒，面上露出欢喜的神色。

“什么？天佑的婚事？”冯陈氏一脸的震惊之色。

这是一个年纪约二十岁上下的少年，个子高高，五官生得颇为清秀，只是眼神却如孩童一般混沌未开。

杜若恒心底里暗自松了口气，可是面上却不禁露出了几分不解之色。

陈烟寒望着冯天佑的背影，同样一阵难以言明的悲凉之情涌上心中。

只是这一次，怎么就会让他心底有种不敢去面对的不安。

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只是骨子里，却浸润着温柔的女孩。

离开探花楼的大门后，何雪松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对陈烟寒说道。

“唔，额头这里怎么又青了一块，身边的人是怎么跟的。”陈烟寒嘴上埋怨，却依旧微笑着伸出手去，轻轻替天佑擦去嘴角的污渍。

只是若他到现在依然没有觉察，那会怎样？

冯陈氏向来为人善良和顺，只是这一次，陈烟寒心中竟有点不确定，冯元凯去杏林堂提亲的事，姑母是否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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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陈烟寒面前。

这便是他姑母一家唯一的儿子，他的表弟冯天佑。

冯陈氏半晌不语，过了一会，终于道：“我记得你曾说过，这位姑娘人品不好——”

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这一年来，她总觉得精神不济，自家丈夫是一代名医，家里名贵药材更是数之不尽，只是怎么调理，也总是时好时歹，总不见得利索。

“天佑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缠着你，”冯陈氏笑了一下，然后道：“你还没说找你姑父到底何事呢。”

“怪不得董姑娘会答应嫁给你表弟，原来她的卖身契被你姑父赎走了。”

他这一生做过的坏事，其实不算少，试问哪一个爬到他这般高位的人，没有干过坏事。